徐致成一愣，随即眉心一蹙。

然后抬头问她：“有笔吗？”

肖盈欣喜地递上她订餐用的小本子上撕下的一页和圆珠笔。

徐致成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伸手递给她。

“抱歉，这种琐事我从不亲自处理，我也从不添加陌生人的微信。号码是我助理的座机号，如有需要您可以和她联系，我想三块五角钱，她会立即转给您。”

有礼，有节，有问必答。

但是内容——讽刺性极佳。

肖盈站起身的时候，差点站立不住。

她毕竟是个年轻姑娘。

脸上差点挂不住。

幸好，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很轻，

确保她能听到，而其他人未必能听清。

算是“施舍”给了她一点“颜面”。

肖盈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不已，把手中的纸团成一团，但却舍不得扔掉。

她悄悄地折好，放在了口袋中.......

同事问她：“怎么样？”

肖盈摇摇头，表示并不想继续和同事讨论这个事。

之前她们讨论的那位客人算是口中的“别人”，而现在肖盈自己参与了这个事，她并不想自己议论自己。

放餐的时候，肖盈让同事替自己去服务了。

当徐致成下飞机的时候，肖盈还是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

可那位客人面无表情，没有给她一丁点的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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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喝了感冒冲剂的缘故，徐致成觉得脑子并没有那么晕了。

下飞机的时候，他打开了手机。

冒出来几条信息。

有一条微信，竟然是“林月”发的。

林月：【“您走了吗？”】

废话，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他都到另外一个城市了。

就不能发点有营养、有情绪价值、有人文关怀的消息吗？

哪怕是一点同情心，她有吗？

突然身后的方洋拍了拍他的肩膀：“brian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刚才那位空乘小姐姐给您发消息？”

徐致成忙说道：“没有的事！”

方洋笑道：“哦!\"

徐致成回头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哦！”方洋点了点头，却打了个喷嚏，抱怨道，“西市真冷！”

“没办法，你这几天也要辛苦了，今天和审核组的人晚上要开线上会议吧？”

方洋缩了缩脖子，说道：“这Y公司的事儿啊，哎！就是一个烂摊子，幸好查问题被及时发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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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洋是财务总监兼business control officer，他和徐致成下榻同一家酒店，住在同一楼层。

因为方洋晚上还要开会，他一到酒店就急着办理入住，上楼去了。

徐致成却在外面抽了一支烟，才进大堂。

他与自己达成了某种和解。

如果林月她再发一条微信，他就回信息。

如果她打电话给他，他就接。

可惜，这一晚，她终究未再发信息给他。

当然也没打电话给他。

所以，他也不能回信息给她。

甚至那晚，他第一次想把她的微信好友从列表中删除，

指尖在她头像上停留了好久......

但这个千辛万苦加回来的“好友”，终究还是舍不得删掉。

但指望他主动联系她，

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