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最后还是把顾君行抱回了屋里,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顾君行在房门合上时才睁开眼,看着某个人略显慌乱的身影,眸底一片清明。
他将自己刻意解开的领口慢条斯理地扣上,指腹擦过将夜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停留着对方指尖的灼热。很显然,他的套路确实有效果,但是刺激不够。
装睡看样子不太够,要不要试试酒后装醉。顾君行想了想,露出算计人时的让人背脊发麻的标准微笑。
所以别和走智商碾压流的大佬玩战术,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套路你。
将夜先是去浴室浇了半个时辰冷水,终于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擦了擦自己凌乱的银发,还有水流顺着眉骨滑落至唇边,他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脸,银灰色的眼眸冷静如昔,只是有些微微的血丝,所有的妄念都被他关了回去,他又是平日那个骄傲冷漠的刺客了。
他随意套了件浴袍,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打开浴室门,却见到顾君行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将夜一窒,他与顾君行早已同吃同住许久,把他的气息都纳入了不需防备的名单,在心乱如麻时自然没有注意到他。
顾君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触手是一片冰凉。他挑眉道:“伤员还洗冷水澡?”
将夜:“……我觉得热。”
顾君行看了看手机的天气预报:“今天五度。”然后重复了一遍,带着疑问道:“热?”
将夜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他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时,总是沉默以对。顾君行向来不逼他开口,只是对他道:“将夜,你头发没擦干,低头。”
将夜依言低下头,顾君行自然而然地拿过他手中的毛巾,一点一点细致地帮他擦干发丝上的水。他的银发极美,仿佛流泻的月光,触感温凉,只是冷水让他的皮肤冰一样冷,没有任何活人气。
将夜的眉眼也相当冷峻,唯有对他的时候才会多几丝鲜活气,顾君行顺毛摸了两把,他的神情也舒缓下来,唇角的弧度也不那么严肃。
两人的距离被无声地拉近了。顾君行吃准了将夜很少拒绝他的要求,在帮他擦拭时,有意无意地去碰他的脑后,耳根和后颈,一触即离,配上他温柔又无奈的笑容,看上去毫无异样。
将夜即使不适,也不会做出剧烈反应,反倒像是逼着自己去战胜本能,也不愿让他不高兴似的。
顾君行无声地笑了笑,初见时刺客像是露出锋利獠牙的狼,后来便成了他一个人的大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