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对他猜出自己身份并不在意。
“我本也不欲瞒你。”将夜冲着他笑笑,然后向后一靠,抱着臂浅浅合上眼,道:“路程还久,我睡一会。”
他自官道劫杀的惊魂一夜后,已经有数日没有好好休息。
谢湛又是发烧又是受伤,身体虚弱,自然不可能守夜。在山林中,他彻夜浅眠,白日又背着人在山林跋涉,进了宁州城去暗杀知府,怕谢湛睡不好,又熬了一夜。
如此下去,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会有扛不住的一天。
谢湛看着他眼底有着浅浅的青色,马车摇晃,他却在几息之间睡着了,呼吸平稳,看上去睡得很沉。
哪有刺客这么没防备的。谢湛无奈,把本盖在他身上的貂裘匀了一半,给他盖上。
将夜本来抱着一柄刀,此时手却垂下来,落在他的身侧。
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完美,蕴含着足以捏碎人颈骨的惊人力量,此时却显得优美无害。谢湛伸手比了比,却被刺客本能地一把抓住手掌,揉搓了一下,反手扣住了十指。
他没睡着?谢湛本能地想要抽出手,却没抽动,只是被抓的更紧了。随着马车的摇晃,将夜本来挺直的身体也微微向一侧倾斜,滑落,最后头部靠在他肩头就这么睡着了。
谢湛心里想,你莫要认为我会怜惜你疲倦,就肯让你占便宜了。
他咬咬牙,本想把将夜推醒,瞥见他眼下的青色又是一僵。
罢了,他难得睡这么沉。
小王爷自觉自己宽容大度,心想,就让你握上一路又如何,总不能少块肉吧。
可殊不知,将夜均匀的呼吸声犹在耳侧,他倒是坐如针毡了起来。
不为什么,这些日子过去,他对将夜的气息太过熟悉了,在封闭的马车中,暧昧在流动。他看着将夜线条优美的侧颈,竟然也心神不宁起来。
谢湛垂下眼,去看刺客轮廓分明的侧脸,即使做了易容,他的骨相摆在那里,掩不住容貌内在的风流好看。睫毛有些偏银色,长而细密,此时却浅浅地阖着。
他伸出手,把将夜颈侧的黑发拨开,见到一个奇异的黑色刺青,荆棘缠绕火焰,在他白皙的脖颈上更显冶艳。
谢湛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盯着这个标记良久,近乎失神。仿佛有许多散碎凌乱的片段在他脑海里经过,却又转瞬间消失无踪。
他匆匆别开头,收回手,任由对方拿他当枕头。兴许是将夜睡得太熟,他竟也不知不觉困了起来,头一歪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