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狩猎者一般,有着一双冰冷低垂的眼睛。
“我再说一次,暗影阁做的是买命生意。”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透彻锥心刺骨的冷。“有人要我平江南,既然出了这个价,我便能接这个活。”
“谁又出得起这个价?”鹤老紧锁眉头,道:“如此大的活计,阁主倒是敢揽。”
将夜刀鞘处悬着的相思子,朱红明艳,随着他的刀一晃一晃。
“阁下莫不是不知道暗影阁的规矩?”他握紧了刀柄,艳红色的穗子浅浅地拂过他的衣摆,仿佛温柔的春风。
“不会透露雇主的身份,是老朽多嘴了。”鹤老笑了一声,道:“不过阁主做的活儿,着实是让江南的世家们为难的紧,所以还请阁主把命留在此处吧。
刀光起,剑光寒。
风雪越来越大了。
京城之围已然到了第七日。
勤王的军队已然开向京城,而在城池之外,北境军也屡攻不克。
守城的军队站的惨烈,滚油浇过一轮,今日又无功而返。京城易守难攻,又是以逸待劳,北境军行军至此,已然疲乏,又值初冬,更是不利。
更何况背后还有起兵勤王,试图分一杯羹的藩王。
“这是城墙四角的兵力图,东南,西南侧偏重弓兵,兼有滚石、原木储备,在守城方面是下了死功夫的。”
萧恪生性谨慎,后手全留在了京城。但他同样,他又是个大胆的赌徒。
他派出的二十万大军,都是乌合之众,北上攻打谢湛也是为一路诱导北境军至京城,以精兵守城,然后以藩王兵力包抄北境军背后。
城府极深,也是用心险恶。
谢湛早就收到了藩王起兵的消息,但他不可能由着朝廷军一路北上,必须先下手为强。
“深冬之前,必须破城。”谢湛淡淡地道:“不出半月,宋王与齐王便会以勤王之名大军压境,届时就不知谁赢谁输了,京城,必须尽快拿下。”
他低头看了看京城的兵力部署图,道:“把墨家攻城梯调出来。”
“你要用那个?”林放一怔,然后苦笑道:“不是三年前你就打算封存了吗?”
“战争之中,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谢湛敲了敲图纸,声音平静而坚决:“现在是时候了,用。”
颜卿正在看城防部署,闻言抬了抬头,看着谢湛清傲的侧脸。
他受了招降,只随军数十日,对北境军有了个初步的印象。战场之事都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