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恒不信,可当周围的人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他只是中邪了,不要再闹了,时间久了,那点坚持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再度回想起,还是在那日在烟柳围剿三皇子及其余党时,他遇见了知秋。
虽然只瞥了一眼侧脸,但他立刻就认出那是在他梦里和她一块被扔出来的姑娘。
她称自己是喻家安排的最高机密探子,没有接头人,所有讯息都是靠飞箭送达,并且三皇子等人的动向一直都是她提供的,她还说这是她从喻四那里接收到的任务——成为烟柳的头牌,从往来顾客口中打听他们需要的消息。
但是如今烟柳被这姓喻的砸了个稀巴烂,她没有办法继续留在这里完成任务,于是摊摊手,要喻恒给他派的新的任务。
往常喻恒见了这种姑娘最多骂一句有病,没有接头人,也没人证明的了她的身份,还偏偏挑了他准备放火逼出那几个藏在地窖里的人的档口,这不是过来找死吗?但是说不清到底是因为那熟悉的侧脸,还是姑娘确实傲人的美貌,喻恒将她带回了喻府。
带回去之后就发现这家伙原来是个傻子。
喻恒想从她身上打听一下关于冰湖的事情,但是知秋没有对过去的记忆,也没有寻常姑娘家的礼义廉耻,虽然知道喻三其人,但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似乎他只是喻家家主更新换代中的一个历史。
而她的生活从始至终围绕着喻家,甚至连喻恒随口扯的一句闲淡她都会尽全力付诸行动去完成。
早些年这一点在喻家的下人身上也深有体现,喻恒认为这一点和他们从小接受的说教脱不开干系,就拿从小陪着他长大的连晁和白念来说,相较于老老实实听指挥听安排的白念,被迫跟着他一块鬼混的连晁身上就没有这个特点,甚至还无师自通学会了顶嘴。
就比如现在。
“我可不走了!”连晁一摆手,盘腿往雪地里一坐,周围的雪块被惊扰到,相继抖落下来,又给他腿上盖了一层,他哆嗦着把雪拍下去,一边碎碎念叨着,“这里我找你的时候来过一次,一下了雪就就他娘的成了迷宫,轻易找不着路。”
说完他又指了指喻恒脖子上趴的那叫一个舒服的小狐狸,“你有功夫拿他当毛领,不如给它放下来,动物记路能力强,它以前还在这一片生活,说不定就知道你说的那个冰湖在什么地方。”
喻恒有点不爽,但又觉得他说的很对,知秋依然没什么表情,反正喻恒说啥她就听啥。
只有专注于舔/脚毛的小狐狸,过了很久才从冗长的安静之中睁开了眼睛,然而迎着它目光的,是三双齐刷刷看向它的眼。
喻恒把它拿下来放在地上,又骂骂咧咧地让连晁和知秋转过去。
小狐狸瞧着他黑着脸走到自己面前,一时间还有点害怕,但是想想一路上除了舔/脚毛它也没干什么别的,喻恒难道想让自己帮他舔舔不成,可他又不长脚毛。
却不想他来势汹汹地把长刀丢在自己脚边,手臂大开大合地在身前一圈,又咣叽咣叽地在自己圈的一小块儿地方砸了两下,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小狐狸歪着脑袋看他,想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喻恒脸色是越来越黑了,又迅速地重复了一边刚才的动作,要不是小狐狸肚皮上还能残存着喻恒的体温,但看他那红彤彤的鼻子耳朵,活像一个在冰原冻傻了开始跳脱衣舞的人。
于是小狐狸换了个方向歪脑袋。
恼羞成怒的喻恒开始暴躁了,吹胡子瞪眼地骂它道:“冰湖啊,冰湖!被冻上了砸不开的湖,你能不能有点想象力!”
小狐狸真的很气愤自己不会语人言,没法告诉他自己只是一只狐狸,没他说的那什么玩意想象力。
也很想告诉他自己能听得懂一点人话,不就是冰湖吗,直接说不就得了!比划成那样谁看得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