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风衣微微撩开了一些,露出里面的囚服,十分做作地挺了挺胸口,将胸前的小桃心露出来,他走上前,伸手拍了拍郁枭的肩膀,对着面色不善的红裙少女说道:“这位是郁家小少爷,想必你也知道了。”
他又转过来,四指并拢在红裙少女的身前稍作停顿,“这位是……”
“你好啊,小少爷。”少女硬冷的声线打断了原野的介绍,她摘下漆皮手套,朝着郁枭身出一只白净的手,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说:“我是群英商社的大女儿,我叫车婵娟,月亮的那个婵娟。”
郁枭盯着她伸出来的手木讷地看了一会儿,鼻腔里车内的汽油味儿还没消散,又涌进来一大股浓郁的女士花果调香水,一时间他的脸色就像背负着什么巨大压力一般,强忍着不适刚想伸手去握她地第二指节,可那股压力终于还是将他彻底给压垮了。
他二话没说,扭头向车尾跑去,干呕的声音顷刻间在狭窄幽暗的廊子里回荡起来。
晁利安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尤其当他听见人群中逐渐嘈杂起来的窃笑声,以及车婵娟已然气得哆嗦起来的手上。
车婵娟脸色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她堂堂车家大小姐,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让她等这么久,竟然还敢对着她伸出去的手犯恶心,与她而言这简直是不能忍受,不可理喻,奇耻大辱,当即一把摘掉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双圆睁杏眼,里面盛满了怒气,脚下的高跟黑皮靴也被踩得吱吱作响,她心一横,像只被触怒的母猫,弓着身子就要朝车尾走去。
原野和晁利安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拖拽住她,好在她小姑娘一个,力气不大,两个大男人还是压制得住的。
“他什么意思?让姑奶奶我等这么久,看见我还犯恶心是吗?有本事他别来求我帮忙啊!”车婵娟一张精心呵护过的小脸气得发红,对着原野和晁利安大喊道。
“都是他的错,小姑奶奶您一会儿怎么治他都行!”原野愁眉苦脸地说好话,也顾不得展现胸口的小桃心了,心里恨不得把郁枭八辈祖宗都拎出来骂,不过一想起郁四他又不好意思骂。
他们这边正手忙脚乱地给他开脱,郁枭那边却像还嫌车婵娟不够生气似的,干呕声又加大了几分,硬是将身后的窃窃私语声都盖过去了。
“他太过分了!”车婵娟的脸上青一会儿红一会儿,又想往前冲,无奈被晁利安和原野牵制着,最后气得又往他那个方向蹬了好几脚,不过都是徒劳。
晁利安心已然凉了半截,今晚行动的成功与否,关键就在于这群黑白通吃的帮派能否相助,其中花场原家和群英车家是青阳城内众帮派的两大威望,郁枭倒好,把两个人前后脚得罪个遍,原野这边要不是有郁家四爷牺牲色相相陪,保不齐现在这两人就达成共识一块上去捶那姓郁的王八蛋了。
但他毕竟是郁恩亲自挑选出来的精兵,又跟在郁枭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安抚小姑娘吗?他会。
看人不能光看外在,虽然他长得凶,但他的内心还是很温柔的。
“车大小姐。”晁利安忽然沉声道,一双眸子里含着数不尽的愁绪和歉意,“我家少爷并非针对您,您生得很美这毋庸置疑,他只是……”
晁利安低沉的声音似乎让眼前这个因屈辱而暴怒的少女稍稍平和了一些,她抬头将信将疑地看着晁利安,等待着他的下文,却只见晁利安一个劲儿地吞咽着口水,等到车尾的呕吐声渐渐小了,才凑到少女儿耳边,故作神秘地小声说,“我家少爷他……其实怀了。”
车婵娟差点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就给他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蠢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