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小糖坚决不能就这么吃亏,问,“他们一个可说是给我一百万,一个可说是给两百万。你给什么?”
“我……我送你个包吧。”
囊中羞涩的阮愫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小糖眨着眸子,瞧着阮愫给她准备的热豆浆跟烙饼,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看在这两样东西的份上,还有其实小糖真的惹不起苏禹初跟古皓白,根本不敢掺和他们的事,小糖点头答应了阮愫。
小糖去洗漱完,吃了阮愫给她准备的早餐。
她探身,往楼下的巷弄里瞅了瞅,发现古皓白已经走了,停在楼下的布加迪Chiron已经开走了,小糖本来还想多看几眼,这车落地价好像是人民币三千万。
昨夜古皓白开着三千万的跑车,来这种连电梯都没有的平民公寓,睡自己好兄弟的女人。
小糖深感这些京圈太子爷们是不是内心都特别寂寞,一般的男女关系根本满足不了他们。
*
小糖吃完早餐很快就走了,阮愫没出门,给实习公司请了个假,她今天心情有点乱,她还没想明白昨晚古皓白的那些举措。
直到真的把小糖哄好,为她保守秘密,阮愫悬着的心才勉强掉下去了一半。
阮愫想用今天剩下的时间静一静,或者是好好忏悔,她都作了什么乱,如果不想办法快点解决,下一次再有这种局面,控制不住的时候,她该如何面对,如何尽全力偏袒古皓白。
阮愫换好衣服,把屋子收拾了,把脏衣服扔滚筒洗衣机里洗了,中午给自己熬了锅白粥。
到了下午两点,她准备静下来想,要怎么跟苏禹初道歉,好好开口说她利用他靠近古皓白的时刻,苏禹初自己来了。
阮愫给他开了门,苏禹初脸色不好,昨晚又喝得烂醉,现在刚醒酒。
阮愫习惯性的问:“你要喝粥吗?厨房里还有。”
“不喝。”
苏禹初回答,眸子撩动,把阮愫住的屋子打量几下,十分不悦的问,“你从学校出来,就住这破地方?”
“怎么了?不挺好的吗,我找了好几家中介,才找到一个满意的。那阳台对着一个小学,出太阳的时候,小孩儿们在操场上活动,相互打闹,撒欢的笑,我喜欢看这种童真。”
阮愫指了指客厅的小阳台,说出自己为何决定租这里,即使当时还有一套二套一的公寓性价比这套一套一的更高。
其实她都住过来很久了,苏公子才登门拜访来嫌弃这是个破地方,阮愫真的认为,她跟苏禹初根本不算是男女朋友关系。
不到九十平的小屋被阮愫收拾得温馨又整洁。
阳台上摆了一排她种的绿植,单价不超过二十元一盆的那种。
法式浪漫风的白花盆里绿油油的,满目的苍翠。
她选的都是不需要人太加照顾也能长得很好的多肉跟仙人掌。
“你找房子的时候怎么都不告诉我?我要知道,你怎么可能住这里。”
苏禹初进屋,坐下问。
“当时的苏公子又不止我一个女朋友,我怕打扰苏公子。”
阮愫回答,说完还是转身去给苏禹初盛了一碗粥出来。
电锅里一直保着温,粥还是热的,在冬日下午冒着缕缕白烟。
今天罕见的没下雪,出了太阳。
下午两点,阳光正好,从阳台晒过来,照在穿了白衣圆领卫衣跟粉色运动裤,趿着雪白毛茸茸兔子头拖鞋的阮愫身上,染出一圈纯真可爱的光晕。
在夜店里看惯抹胸裙跟恨天高的苏禹初瞬间觉得,他终日被荼毒的眼睛让阮愫给治好了。
苏禹初也是今天才看懂,扎着独马尾的阮愫身上有股向阳生长的倔强,就跟阳台上放的那些绿植一样。
就算价钱便宜,要是被人从路边花店或者花农的流动三轮车上带回家,不高兴的话,也可以不照那人的意思长。
阮愫对苏禹初来说,就是这样任性的植物。即使他可以为她一掷千金,她依然不为所动。
“你来干嘛?”
阮愫问。
“看我女朋友。”
苏禹初回答。
“我已经说了,分手。”
阮愫忍不住扬高了声音。
“我不允许。”
苏禹初神色张扬的看进她为难的眼眸里。
“苏禹初,你图什么呢?其实,跟你在一起,我没想过可以这么久。你不是每个月都换女朋友吗?”
阮愫纳闷。
“在遇见你之前是,遇见你之后就不是了。”
苏禹初有特例了,就是阮愫。
“苏禹初……”阮愫试探的想跟他坦白,“要是我说昨晚那些照片里的人真的是我呢?”
“那我就先杀了那个野男人,再杀了你。”
苏禹初毫不迟疑的回答。
昨夜的暴风雪停驻了,今天是个晴天,北城的人都在意外,包括苏禹初,怎么暴风雪之后会是宁静的晴天。
他酒醒了,记起来这些日子,他在周赫鸣的夜店里夜夜笙歌,阮愫冷落他,是自然而然的。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怀疑阮愫不要他了,跟别人出轨了,她压根儿没把他当她真正的男朋友。他天天在夜店玩女人,她都不管。
“杀人犯法。”
阮愫提醒苏禹初,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必须要控制住自己。
“我不怕。”
苏禹初信誓旦旦的吐出几个字,“只要你敢,我就能。”
说完这话,苏禹初起身去厨房里洗手,回来把西装袖口卷起来,埋头喝阮愫熬的粥。
他以前吃过,他每次喝醉了,第二天起来胃都难受,什么都吃不下,眼角发青,面色惨白,他们这些欢场浪子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阮愫给他熬过粥,各种类型,变着花样的,小米,海鲜,八宝,黑米,燕麦,皮蛋瘦肉等等。
哪怕就只是单纯的白粥,阮愫都能熬得黏稠甘甜,一般的顶级大厨都做不出那个味道。
知道苏禹初今天来是来者不善,阮愫于是不说话了。
她拿起在实习公司分到的客户资料,端了个矮板凳,坐到阳台的太阳里,一边看资料,一边眺望楼下那个小学操场。
阳光不浓不淡的洒向世界,树枝上积压的雪化了些许,红色的操场上,小孩子们在欢快的做体操,玩皮球,跳舞,玩游戏,传来欢声笑语一片。
阮愫撑手,托住下巴,看着他们快乐的成长,觉得平和的日子真的很好。
她会告诉苏禹初一切的,等古皓白回到西边去以后。
到时候,苏禹初就只能杀她一个人了。
阮愫就是喜欢古皓白,就是要偏袒他,护着他。
至于苏禹初,阮愫觉得其实他不放肆狂妄,不被众人簇拥,安静内敛下来的时候,也的确是一个引人沉沦的男人。
如果阮愫先遇到的是他,阮愫会对他动心,会选择他也不一定。
可是,阮愫先遇上的人,是古皓白。
没有古皓白,就没有现在的阮愫。
所以,她也只能对不起苏禹初了。
苏禹初后来在阮愫屋子里坐了一下午,哪里都没去,也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静静的陪着她晒太阳。
后来,阮愫嫌两人坐着不说话,气氛太诡异了,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相处过,阮愫帮他开了电视,让电视的声音为他们调解尴尬。
冬天的太阳很短暂,没一会儿就没了。
屋外变冷,阮愫进了客厅。
合上了阳台的玻璃门,面朝阳台而站的她还未转身来,苏禹初忽然从她背后靠近,单手掐她腰,垂首,薄唇落下,想要亲她脖颈。
阮愫抗拒的从他手里挣脱,慌乱的问:“你干嘛?”
“想亲你。”
苏禹初说,眉眼间蓄含的神色认真得无以为继,这是阮愫从未见过的苏禹初。
以往,他总是吊儿郎当的,让人感觉不到这世上会有人,有事让他觉得重要。
他活着,纯粹就只为自己高兴。
这一瞬,被阮愫拒绝后,阮愫从他的眼色里瞧出了那么几分无奈的认真。
酷似适才被雪色不断侵袭的日头,即使高高在上,炙热滚烫,但是来错了地方,现在是冬天,根本不是它的主场。
“阮愫。”
苏禹初的薄唇擦过女人带着香气的发丝,带着颗粒感的沙哑声音动听又深情。
他认真的对她宣告:“别玩我,你玩不起。”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