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科微微一愣，周宪似乎话里有话。

他略微琢磨了一下，就大概猜到了周宪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说，那两家？”

周宪笑了笑，然后轻轻颔首，“招商引资不但是政绩，还是一块肥肉。倒不是说那两家会有什么私心，主要是这投资落在哪里，由谁来管着，这都是一笔笔的好处！换成是你，你会看着这些好处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管？”

于科轻轻点头，接着笑了出来，“呵呵，我觉得吧，人要先拿到钱再点票子，这八字只有一撇的事，这些人急急忙忙的扑上来未免有些太早了。真以为招商引资是那么好干的？客商多怎么样？客商再多，人家不把钱留下来也是没用的。周哥，这事您也小心点，悠着点来。咱们县里的情况摆在这里呢，没有个针对性，没有个支柱产业，什么都想往家里划拉，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宪愣了愣，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然后一笑，“看来你小子考虑了很多问题啊！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不能跑，你帮不帮别人我不管，必须帮帮我。刚才那架势你也不是没看到，吕书|记雄心壮志啊！按人头摊牌，每个人最少要完成多少多少的任务。啧啧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县里面有摊派，下面人这么高兴呢！”

“那也是别人，没我什么事。”于科嘿嘿一笑，“我明天就下去了，他们成了，功劳自然是他们的，没成，这责任也赖不到我头上不是？”

“滑头！”周宪笑着摇了摇头，“你小子看的实在是太清楚明白了一些。有时候我就在想，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看着年级不大，做事情比一些老油条还要老辣，捉摸不透。”

于科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和秦薇一起下去了，准备考察办厂事宜。这次他连车都没要，直接蹭了秦薇的车子。

“走的有些急啊。”秦薇懒洋洋的坐在车里，看模样就和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模一样，谁也想不到这丫头现在已经是个企业的掌舵人了。

“待在那做什么？”于科也有些慵懒，“屁大点事，一群人盯着你，防着你，我现在在那多少有点碍眼了。与其低调的躲在办公室里不动，还不如赶紧下来看看。我敢保证，我这边一走，那边很多人都要高兴死了，恨不得敲锣打鼓的给我来一场欢送会！”

秦薇咯咯咯笑个不停，然后向于科说道：“所以说，当官有什么好的？要不要来帮我？我可以在公司里给你留个好位置。”

“算了吧！”于科撇了撇嘴，“秦老板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亏心？您那公司的复杂程度也不遑多让。在这里我多少还能算个棋手，一旦去了你那，就是棋子的命。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呢。”

秦薇愣了愣，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的没错，你说说，这世上的事情怎么这么麻烦呢？”

“为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都在江湖上飘着，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

秦薇一愣，看向于科，发现于科的模样颇有几分沧桑，有一种远超他年龄的成熟感，她心里一跳，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秦薇连忙移开视线，低声嘟囔了一句，“装模作样！”

“啊？你说什么？”于科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