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还说……”叶小刀终于回过神来,“需要见面的话就到农校路我爸妈家留口信儿,他有时下班从那边抄近路回家……”
她怔忡有顷,“难道三号那天党项诚去过我家?”
“你跟党项诚有秘密约定?”
解雨欣在旁边难以置信地问。
蓝京瞬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接通后厉声道:“带军区特种队员和最精锐人马去党项诚家,若有阻拦当场格杀!注意,防止屋里有爆炸物。”
通完话才转头对已吓得目瞪口呆的解雨欣道:
“我和萧书记三号下午到省委召开紧急会议,墨族极端组织却在上午或更早时间知道西亚使团考察之行并酝酿恐袭活动,很可能党项诚听到风声第一时间想跟小刀见面,所以跑到老叶家留了话;老叶没敢在电话城提及党项诚,而说想闺女……”
听到这里叶小刀跳起来:“我要找党项诚!现在就去!”
“小刀……”
解雨欣试图阻拦,蓝京却道:“走,一块儿去。”
两人出了特护病房,叶小刀的身影已从走廊消失,解雨欣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情绪再度失控,蓝京摆摆手。
“从父母双亡到对党项诚的愧疚,心理有个宣泄释放的过程,让她自己走出来……严格来说此事不能完全怪她,党项诚去老叶家很仓促,老叶电话里说得太含糊,两下相结合使得小刀大意了。”
“党项诚……不会有事吧?”解雨欣忐忑不安地问道。
蓝京沉下脸道:“恰恰相反,有事的可能性更大!他昨天下午就没在单位露面,事实上说不定更早,单位内部哪个过多关注被处理、边缘的干部?墨族极端组织遭到的打击越大,越会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党项诚。”
“我……我不知道他答应当你的秘密线人……”
解雨欣低声道。
“唉!”
蓝京重重叹息,隔了会儿道,“但愿没事……最好没事……”
然而,事愿人违。
蓝京、解雨欣来到党项诚所住的光明小区七号楼,外面一圈已拉起警戒线。
三辆警车守在附近,党项诚的尸体从二楼搬了下来大量墨族居民聚集在外围静静伫立,叶小刀则在尸体边长跪不起。
尸体在党项诚家的书房发现的,初步尸检显示应该死于昨天中午。
即萧柏梓从省里回来主持召开常委会决定人事微调,准备进一步加强考察接待工作。
党项诚儿子在市一中上高三面临高考,平时爱人租在学校附近陪读,家里就他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晓。
家里没发现遗书。
据詹泊介绍,党项诚家防盗门、窗均无撬凿痕迹,说明他亲手开门让凶手进来,然后自己坐在书桌前,凶手站在对面谈话,最后凶手拿出毒药,看着党项诚吃下去后气绝身亡,才悄然离开。
“第一党项诚与凶手很熟,第二他对凶手来意很清楚,第三双方在很平静的情况下交谈,没有发生争吵扭斗。”詹泊道,“凶手离开时把现场指纹足迹全部清理干净,非常谨慎。”
“所有地方都搜过,包括手机短信、记事簿等等,都没发现党项诚留的遗言?”蓝京问道。
“没有。”詹泊道。
说话间蓝京步入卧室四下张望,皱眉道:
“党项诚三号上午匆忙到叶家想跟小刀见面,明显听到非常重要的信息急欲传递,小刀没领悟过来,当晚叶家发生爆炸……其中有何关联?”
詹泊道:“墨族极端组织怀疑党项诚通风报信,正好需要做爆炸测试,就拿叶家当作试验品……党项诚听说叶家被炸意识到自己行踪可能暴露,不敢继续跟我们联系,没想到极端组织还是不肯放过他!”
“因为我们围绕万桶汽油和爆炸案调查的力度越来越大,使得极端组织怀疑党项诚已经说了什么……”
蓝京沉吟着到党项诚儿子房间转了转,道,“证明这几天我们的方向没错,极端组织的确要制造爆炸,只是党项诚到底掌握什么秘密,又那么急于告诉我们?”
“如果与恩同大院有关,那他就死得太冤了。”詹泊道。
“不,不,你的思路完全错误!”
蓝京严肃地说,“本质上党项诚与易卜拉欣一样,都知道吉达是极端分子,也知道极端组织其他成员身份,但他俩都不会告诉我们。”
“为什么?”詹泊不解地问。
“因为极端分子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长一茬,永远抓不完。”蓝京道。
“万桶汽油藏匿地点也这个道理,收缴掉了,以后极端组织还会想办法慢慢收集,很快便会出现第二个万桶汽油,因此,极端分子、万桶汽油都是孤立的存在时,党项诚不会当作问题,除非两者紧密联系到一起,将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动作,他才突然紧张起来。”
詹泊轻叹道:“那真是太……太……小区因为业主一致反对没装监控,我们查不到昨天出入小区的情况,这事儿恐怕将成为悬案,蓝市长。”
蓝京厉声道:“一定要查出真相,不然我们怎对得起党项诚?他本可以安心坐享墨族交流平台红利,安稳过完下半辈子,现在为了紫寺人民而死,为了公众利益而死,为了维稳大局而死,我们……”
说到这里他眼圈微红,也有些哽咽,停顿片刻降低声音道,“他不可能不留半点线索……他对同胞上门逼迫应有心理准备,但线索首先要瞒过凶手离开前的强力清理,却要让我们看明白,你懂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