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连忙道。
“假设有那么一天,你同样无法摆脱五常层面的思维与桎梏,”念松霖道,“舅舅的意思是在官场不要轻易责怪别人,你无法洞察对方内心世界,很难猜透其玄机与目的,唯有坚持做好自己,守住尊严的底线!”
“是的舅舅,我记住了。”蓝京道。
念松霖道:“你到紫寺后的一举一动,舅舅都很关注,目前来看主打城北新区大开发的牌符合潮流;民族问题稍稍急了点,可以往后压一压再说;钢铁三厂改制对你是机遇又是挑战,我觉得省领导不会忽略你在衡芳那段经历,待价而沽吧,不要轻易答应,也别把话说死,官场没有‘绝对’二字。”
蓝京道:“正月初十省长屠省事到三厂视察期间一直想逼我表态,我偏偏绝口不提,他很生气。”
“正治家生气当不得真,”念松霖道,“小蓝要有心理准备,不单单军工央企背景的屠省事想横冲直闯,黄砬连续发生大事件后压力山大的王锐锋很可能孤注一掷,届时你上不上那条船?”
蓝京略加踌躇:“舅舅认为呢?大西北的环境太恶劣了,无论自然环境、人文环境,还是官场生态。”
念松霖道:“舅舅提醒你一点,但凡省委书记和省长横下一条心打硬仗,结局都不会太差,因为站在京都角度不能允许他俩输,否则将是巨大的灾难。”
“哦——”
蓝京若有所思点点头。
之后话题转到临都念家平安落地后的安置问题,念松霖显然担心外甥女颜思思身处家族局中容易迷失方向,恳请蓝京多参与多指点多把关,特别有针对性地提了七八条意见。
身体未愈的念松霖讲话很慢,中途不时停下来喝水、吃药、测量,一直聊到深夜蓝京见他眼里有了倦意才结束。
回到茶室,秦铁雁等仍边喝茶边等待,蓝京大抵介绍了谈话内容,表示近期必须拿出思路应对伊宫瑜为首有可能被清算问题。
一夜无话。
空间太小,距离太近,姬小花自然不敢冒险潜入蓝京房间,花嫒还惦记着夜里、清晨查看念松霖体温根本睡不踏实,不可能当众“偷吃”。
蓝京则满脑子念松霖沉甸甸的话语,又反复推敲伊宫瑜、姬小花、高雅等人的去向,不知不觉入睡直到天亮。
第一时间来到念松霖房间,正好花嫒拿着药盒从里面出来,做了个“嘘”的动作,并肩来到后院道:
“早上五点多钟体温突然飙升,我赶紧用进口药压下去了,估计得睡到下午两三点,你别多耽搁影响工作。”
“进口药也不管用?”蓝京担心地问。
“要连用三天,期间会有反复,”花嫒道,“据米国同行说此药副作用很大,就算高烧遏制住了,后期会有一连串反应,加上念老精神状态和体质,不能着急慢慢调理。”
蓝京瞟了瞟身后,道:“这趟来去匆匆,没能和你……以后肯定补课,把缺的都补回来。”
花嫒下意识捂住他的嘴,轻轻跺脚道:
“你疯了,要被人听见可就……”
“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前女友,怕什么?”蓝京笑道,“特别铁雁直接晓得咱俩睡过,那又如何……”
提到“睡”,花嫒陡地古怪一笑:
“这回来湖畔山庄才听说很多信息,比如郁杏子秘密生子,再比如颜思思悄悄在碧海有个儿子,还有姬小花看你时眼睛水汪汪的,不错啊蓝京,竟然背着我四处播种,哪天叫上红樱一块儿维权……”
“你就别打搅红樱了,让她平平静静过自己的日子,”蓝京道,“你也有儿子,好好抚养成人。”
“唉,我突然间想跟你生个孩子,无论男女……”
花嫒幽幽道。
蓝京怜惜地说:“你快四十了,这个年龄不适宜怀孕的,花嫒,咱俩曾经的爱情永远纯真永远鲜艳,无须任何人或物维系。”
“是吗?”
花嫒听得展颜一笑,“就怕你置身鲜花丛中,很快忘了我……”
蓝京正待说话,后门边出现一张容光焕发的笑脸:
“蓝市长,吃早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