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艳煞 风里话 285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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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平旦,她便睁眼坐起身来。

萧旸睡得极浅,她一动,便也醒了过来。

慕小小因何失眠,不言而喻。然她如今忧心忡忡,实乃牵挂叶照。

当日叶照同她讲的也算明白。

讲了自己非走不可的缘故,讲了走之后萧晏可以好好生活的缘故,讲了她也会照顾好自己,来日安顿好给她音讯的许诺,如此她才忍着闭口不言。

便是圣旨下达,萧旸震惊疑惑,她亦只是编了是叶照和萧晏两人的决定,拦着不让他多问。道是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

谁曾想,萧晏对叶照的那份情,竟能冲破那药力,宁可逆了一身气血都不肯将人遗忘。

“小小,七郎会醒来的,阿照也定找到的。”萧旸亦坐起身,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这些日子,秦王府闹成一团,早已失去了主心骨。

萧旸顾左虑右,一边是身怀有孕的妻子,一边是昏迷不醒的手足,还有一处是远走他乡的徒弟。

幸亏他尚且清醒,只将萧晏全程托给苏合,自己照顾着苏小小,然后派人寻找叶照母女的踪迹。

眼下,寻找的范围,按洛阳为轴心,已经延伸至方圆三百里。

“我总觉的阿照出事了。”慕小小摇头道,“当日婚宴之上,七郎闹成那样,莫说整个洛阳,这些日子下来,便是半个大邺的人都知晓了。她怎会半点消息都听不到?”

“但凡她听到一点,她一定会回来的。她怎么舍得七郎伤成这样,而不闻不问。”慕小小落下泪来,“你不知道,那日她来,还与我说,莫要见七郎新婚大喜,洞房花烛,而恼怒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分明比她更无辜。”

“明郎,阿照这么爱他,但凡她是自由的,她一定已经回来了……”慕小小越说越激动,由觉小腹一阵阵发疼。

只蹙眉靠在萧旸肩头。

萧旸搭过她腕脉,吩咐外头上值的侍者将安胎药送来。

他给她输了些内力安神补气,直待她稍平息些,方轻声道,“阿照走之前特意来见你,将事宜告诉了你一人。不仅仅因为你是她阿姐之故,更因你有了身孕。她担心你,在赐婚旨意下来时,受不住那般变故,怕你伤到孩子,如此才提前告知安抚。你和孩子若是有闪失,便是她回来,你让她如何面对你?”

慕小小无奈笑了笑,从他肩头抬眸,“郎君实在太能慰藉人心了,妾身自然也想好好保养自己,可是……”

“没有可是!”萧旸截断她话语,“你唯有好好的,静心养胎,顾好自己。我才能用心帮着找阿照。阿照回来时,也能开心些!”

两人正言语间,侍者来禀,“秦王殿下来了!”

夫妻二人四目相视,多日深锁的眉宇舒展些。

萧晏醒了。

比预料的时日竟还早这般多。

*

萧晏因叶照而昏迷,终究也因她而苏醒。

等候兄嫂的时辰里,他坐在朝阳台下,让伶人给他唱萧旸大婚的那支曲。

已是十月深秋,清晨时分,风里已有彻骨的寒意,地上更是起了薄薄一层白霜。他重伤未愈,纵是踏着鹿皮皂靴,披着锦缎披风,依旧觉得阵阵发寒。

台上伶人字正腔圆,声如黄莺,又似百灵,按词曲变声换调,原是唱的婉转缠绵,情深意切。

两情好,纵百年千岁尤嫌少;

怎料到,无端会被分开了……

萧晏枯寂的眉眼中有了些笑意,他轻轻哼着调。

想起那个夜晚,他背着叶照回家,她伏在他耳畔,给他唱这支曲。

夜风和她的气息,一样温柔,一样暖和。

可不过半年,他又弄丢了她。

她有咳疾旧伤,天冷就要发作,眼睛也看不见了,还带一个孩子……萧晏不能想,一想他便觉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风寒露重,你是想身子垮得再厉害些,不再找人了?”萧晏在自己兄长的嗔怒声中,回了屋内。

堂中见到慕小小,萧晏素白的面容上,焕出生机。

那日婚宴,她都不曾参加,必是知晓新妇不是阿照的。

否则,何论迟来,她该是伴着她的阿妹,寸步不离的。

然而,慕小小虽确实知晓,却到底没有给他想要的结果。

她亦不知叶照下落。

萧晏问,“那她可有留话?”

慕小小红着眼睛道,“她来托两件事。”

萧晏抬眸看她。

“一件,让我别恼你,道你比她更不易。”

“还有一件,她向我要了笔银子,说会好好度日,要我安心。”

萧晏默了半晌,目光扫过她微隆的小腹,便又想起叶照这半年里那样努力地喝着坐胎药,想和他再要一个孩子……

他定神吸了口气,捡起两分清明神思,“皇嫂先歇着吧,我与皇兄想辙便是。”

书房内,萧晏看着地图,听萧旸这几日中寻查的方向、范围,心一点点跌下,本就无血色的面容愈发惨白。

同慕小小先前一般所想,他感觉叶照出事了。

“我先回府!”他起身,尤觉眼前一阵晕眩,幸得萧旸扶了把,方才不曾跌下。

萧旸送他回的府。

然,不想在秦王府门前竟看见了萧昶的车驾。候在门口的掌事见自家殿下回来,只匆忙迎上去道,“殿下,楚王殿下来了。”

萧晏蹙眉,往前厅走去。

二人不对付已经许久。

眼下,萧晏更无心亦无力和他寒暄,只靠在背椅上,捏着眉心。

难得,萧昶也不计较,开门见山道,“七弟,五哥这有你要的消息。”

萧晏拂杯盖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他。

连着萧旸亦望过来。

“你不就是在寻叶氏吗?”萧昶挑眉。

全天下都知道他要找叶氏。

萧晏垂眼喝茶,没有接话。

萧昶起身,走至萧晏身畔,从袖中掏出一物,置在案上,“看看,可是弟妹之物?”

萧晏抬眼扫过,手中杯盏跌落,尤觉体内气血翻涌。

萧昶置与案上之物,乃一条罗带。

正面金玉珠绘出同心结模样,反面是个“秦”字。一针一线,一纹一络,皆是他数月里亲手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