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去了周家矿。

齐军是番天八心腹爪牙，番天八出去带在身边，下面人免不了巴结齐军接近番天八。

“齐哥到了啊，里面请。”周家矿工头白条已经得到通知，迎住齐军一脸贱笑。

齐军板：“外面风声紧，老板担心，要我过来看看。”

“矿上两个月没去外面接人，断了一切联系，不会有事。”白条讨好道。

“若是看管不严，有人跑出去，不就暴露了吗?”齐军担心道。

白条笑笑：“我不让他们升井，井下的人上不来怎么跑。话又说回来，他们能算人吗，跑出去也没事……”

“难怪老板派我过来看看，”齐军眼睛瞪着白条，“你敢说有人跑出去也没事，我看是这些年没出过事，你没把事当成事。”

白条赶紧解释：“都是些智障人，话也说不清楚，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连机器人的脑子也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放出去，也不讲不清楚自己下过井，干过什么活儿，亲眼见到过人死在井下。”

“外面风声紧，不要掉以轻心。”齐军告诫。

白条：“齐哥放心，我在这个矿已经五年，从未出过事……”

“老司机不出事是他技术精湛，出事车毁人亡是他疏忽大意。”齐军瞪眼白条，“我到是觉得，之前你若是出过事，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白条被齐军的目光瞪得心头发怵，他担心齐军在番天八面前讲几句不对付的话，失去现在职位，收入大减，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齐哥小心谨慎，办事稳妥，深得老板赞赞，在下佩服之至。”白条垂首道，“要不齐哥下井检查下，也好报告老板，让老板放心。”

“这样最好。”齐军道，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拿到证据。

番天八的产业各自独立，相互之间没有联系，各产业只对他负责，手下人并不了解。

白条给齐军换上矿工服，头上戴上矿灯帽，把齐车带到矿井。

白条给齐军介绍：“井深两百二十三米，垂直升降，周家矿唯一的井口，矿井里的人、机器设备、餐饮全从这里进出，只要守住井口，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

齐军点点头。

说话间，升降机已运行到地面。

“齐哥请。”白条延手升降机。

齐军走进升降机，心里没有由来的发毛，他就这么下去了，白条不升他上地面，他就算还活命，也没有活在人世间。

白条跟着齐军走进升降机。

随着升降机轻微的电流声、机械运动的磕碰声，升降机缓缓下降，齐军的心跟着往下沉。

升降机停止，白条走出升降机，齐军跟着白条走出升降机。

载人升降机运行到一边，装满煤炭的铁壳箱推进升降机位置，升井启动，装满煤炭的铁壳箱升向地面。

两人留在井下。

齐军心生恐惧。

齐军望过去，一个直径约一米五的洞道，洞道铺着钢轨，一辆辆装满煤炭的铁壳箱从漆黑的洞口推出来。

白条指向推铁壳箱的人：“他们被送到井下干活那一刻起，注定一辈子再也不能走出地面。”

齐军看过去，这些人身体胖胖的，面色在电灯光下惨白，目光散漫，脸上浮现着笑意。

白条走过去，喝问其中一个人：“说，快不快活?”

“嘿嘿嘿嘿，快活！”那人傻笑得开心。

白条喝道：“说，幸不幸福?”

“嘿嘿嘿嘿，幸福！”那人说的话发至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