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1 / 2)

对于进出两难的情况,吴天提议用常规化妆侦查的手段进去摸排一番。常规手段就是断水断电断网,这样一来里面的人必须报修,那么侦查员就好化妆成维修员进去。可细听里面有发电机的轰鸣声,也就是说仓库自供电,外人断不了。水的话,老潘说林场宿舍区有蓄水池,就算断掉自来水供应,也够用十天半个月的。而网络,这地方百分百接不上宽带,附近连个手机信号塔都看不见,他们的手机信号一直在“E”和只有一格信号间来回跳转,如此里面还能开直播,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装有网络卫星接收器。

蹲守了个把钟头,未见有人出入,目标区域内也没有人出现。似乎一切都隐藏在树冠之下的那间仓库了,可仓库表面的窗户都采用了防窥贴膜,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正发着愁,林冬感觉身边空了一块,转头看去,发现老潘已钻回了树林里。

“老潘?老潘?”

他低声呼唤,很快林子里传来老潘的回应:“我找点东西,马上回去。”

剩下的三个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直到一刻钟后,见老潘抱着满怀的野木瓜回来,吴天不禁纳闷道:“老潘,这咱午饭?”

“不是给你吃的,是给猪吃的。”

说着老潘从地上捡起块石头,一下子将青中带黄的木瓜砸开个裂口,果香霎时飘散。本来吴天不觉着饿,被香味一勾搭,口腔顿时盈满津液。

“不是你还是给我来一块吧。”

吴天越闻越饿,腆着脸讨来一块大快朵颐。今年入冬之后迟迟不降温,就冷了那么两三天,现在中午还能到二十度,野木瓜的果实仍能缓慢生长。说不上很甜,但比市场上买的种植货香得多,很有他小时候的味道。

当然,他小时候这玩意就是喂猪使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了“高档水果”,超市里卖得齁贵。

将摘来的野木瓜逐一砸裂,老潘掰成十多块,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使得野木瓜正好撞到金属瓦楞板上停住。扔完木瓜他又把砸木瓜的石头也扔了下去,拽了把草搓搓手,也一并丢下,让散发香甜气味的物体尽可能远离人所处的位置。

处理好一切,老潘直起身,抬手判断了下风向,说:“野猪的嗅觉极其灵敏,一个小时之内,准保有野猪循着味道过来,几位,咱得找地方躲野猪了。”

原来是要利用野猪把里面的人惊出来。唐喆学不禁暗暗佩服对方的老道,又看吴天嘴角沾上了木瓜籽,抬手指了指,同时故作担忧状:“吴组,要不你回去吧,不然一会野猪来了该奔着你去了。”

“我躲下风口,没事儿。”在唐喆学的提醒下,吴天抹了把嘴。话虽如此,但还是忍不住心里敲起鼓——早知道就不贪嘴了,万一真被野猪拱了、上了墙介绍怎么殉职的,写“被猪拱死的”也不好看呐。

好在老潘经验丰富,带他们找了个地势更高的位置躲藏,静待野猪出现。一如他所料,约莫半个钟头后,林中出现了一阵窸窣声。半人高的灌木被踏进泥土,一头浑身乌黑的母野猪带着五只条纹毛色的小猪仔现身。母猪没有凶狠的獠牙,体格也略小,表面上看危险性稍稍低于公猪,但这一只带着幼崽,如果受到威胁,很有可能爆发出比公猪更猛烈的攻击性。所以打从野猪一家出现,四个人连呼吸几乎都静止,生怕发出一点点动静惊到它们。

等野猪朝着背离人所处的位置走去,老潘低声告诉他们,这些幼崽们是秋天生的,条纹样的毛色表明它们还不足四个月大。野猪白天一般不出现,中午时分大多躲起来睡觉,之前他们上山时听见的动静,大概是因为吵着某只猪睡觉了。不过木瓜的香气难以抵挡,母猪哼哧着嗅地面,带孩子们一路走到坡边,又四下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明显的威胁后朝着扔木瓜的位置向下而去。

这时林冬感觉余光有什么在动,视线微移,发现有只长腿蜘蛛不知何时落到了唐喆学背上、正快速朝着对方的脖颈爬去,当即暗叫声“不好”。唐喆学看见蜘蛛会条件反射躲避,并且无法控制的发出“惨叫”,真闹出点动静把野猪引过来,可能就不止吴天的上墙事迹介绍沦为笑柄了。

眼瞅着蜘蛛的细脚就要碰到唐喆学颈部的皮肤,电光石火间林冬偏头猛吹了口气,那身段妖娆的蜘蛛“唰”的不见了踪影。唐喆学一惊,转头看向林冬,用眼神询问对方“你在干嘛?”。林冬耸了下肩,表示“没什么,别出声”。

即便是如此细微的动静也被母猪捕捉到了,它猛地止住下滑的动作,仰头观察。后面的小猪仔们没刹住车,纷纷滚落下山坡,撞在金属瓦楞板上接连发出“哐哐”的响动。母猪见状发出声嘶鸣,像是在嘲笑自家的几个傻孩子。然而很快它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就在它刚才钻出灌木的位置,又冒出只体格更壮硕、獠牙骇人生长的公猪!

不在交配期的公猪和母猪和仇人差不多,而且美食当前,彼此绝不会分享。闻得公猪的粗喘声随风飘过,唐喆学立刻条件反射地攥住林冬的手,真要不得已跟野猪拼命,他至少得确保林冬安全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