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笑了下，越发圈紧她的腰，低声道：“必然是合身的。这都是按照你从前身量所制，岁月未苛待美人，你一点儿都没变。”

朱楹楹笑道：“你府中下人动作倒是快得很，短短数日，就能赶制出这么多东西来。”

吕不韦却道：“这几天哪里够赶制。是我总想着你，这些年来，想你时就让人做做衣裳打打首饰，总想着若是有朝一日，我的楹楹回来，必定会喜欢。夏季裙裳也给你做了许多，只是如今天寒地冻，用不上，等暖和了，我再给你送进宫里。”

朱楹楹叹口气，就吕不韦这既舍得花钱，又舍得用心，还甜言蜜语不上算的搞法，莫说是赵姬那个爱情大过天的性子，全天下恐怕也没几个女人能抵挡住此人。

两人之间的磁场暧昧得有点儿过分，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此刻的氛围。

吕不韦心中急切，动作却并不急，只是把玩着朱楹楹的腰带。

朱楹楹拽住腰带，打断吕不韦的把玩。她微微转过身，抬眼同身后的吕不韦对视一眼，轻轻一笑。

吕不韦即刻会意，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心在狂喜之外还终于有了几分踏实感。和朱楹楹见面以来，不管她说得如何动情，他们却始终未曾真正亲近过。

这样的距离，令他不安。

他想要的，是一如既往的缠绵与亲密无间。

只要占据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就能牢牢占据她的心。

而他的心思，朱楹楹也懂。

改变大方向的苦果，朱楹楹已经吃过好几次。既然原来的赵姬一直就在吕不韦和嬴子楚之间周旋，那她按照原定路线走便是。

省心，省力，且注定效果奇佳。

* * * * * *

冬夜里，雪花纷飞，时不时传来咔嚓几声，是积雪压断了树枝。

小嬴政站在窗外，肩头已落了一层薄雪。

他默默望着窗纸上的剪影。

看着分开的两只影子，逐渐靠近，直至重合在一起。

听着两种声音窃窃私语，时有笑意。

短短数月发生了太多事。赶赴咸阳这段时间里，朱楹楹同他讲了许多，他对自己身份的转变，渐渐有了真实感。

在学院读书时，他常常和李斯谈论史书中的王侯将相，两人还笑说是纸上谈兵，以他们的出身，能挣个小吏或文书当当，就算祖坟冒青烟。

不料而今自己倒真成了局中人，甚至，摇身一变，成为他所向往的秦国的王子。

心中，却在刹那惊喜后，生出大片茫然。

未等他理清思绪，吕不韦和刺杀等事接踵而来。

秀云山里的生活，好似大梦一场。

朱楹楹再度重回旧途。

她分析过当前状况，要拉拢吕不韦，可他依然高兴不起来。

他不想当一个事事依靠她的弱者，却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况且……看她自从到吕家后每天乐乎乎的傻样，他很怀疑她所谓的拉拢，压根就是借口。

听听两人的笑声，这怎么看都是在寻欢作乐。

欺负他年纪小好骗吗？

他可去过青楼，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

小嬴政不知不觉走到房门前，外面漆黑白雪，里面烛火摇晃。

他伸出手，压在门上。

“咯吱”一声，门开了。

夜风一吹，门被吹得大敞。

小嬴政愣住，天地良心，他还没推呢。

哪家好人睡觉不关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