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被窝里的输液瓶，抱在怀里，又盖着厚厚的被子，感觉从里到外都暖和起来。 外间，李东阳往锅里添水，灶坑里添了柴火，蹲在地上给苏瑾烤衣服。苏瑾说自己脱，李东阳知道苏瑾不会这么做，苏瑾肯定是要先回家再说。 有时候苏瑾很放得开，有时候又羞涩得过分。 烤得差不多了，他才进屋，把苏瑾的衣服搭在被子上，道：“秋衣也脱了吧，我给你烤烤。” “哦。”苏瑾躲在被窝里把秋衣脱了，他也不敢看李东阳，反而用被子把自己捂得更严实，只把光溜溜的胳膊伸出来，将秋衣递给李东阳。 李东阳眼光在白嫩的胳膊上停留一秒，嘴角噙着笑，拿起秋衣出去烤火。 等李东阳回来，苏瑾拿过秋衣，边在被窝里穿边说道：“给你蹭上不少汗。”苏瑾心里很过意不去，“要不，你没事自己洗洗？我那还有多的被子。” “不用。”李东阳坐在一边就这么看着苏瑾套好毛衣。 苏瑾抓过旁边的裤子，停止了动作，眼巴巴地看向李东阳：“你要不再出去一会儿。”苏瑾露出祈求的小眼神，“我要穿裤子了。” 绝对不让李东阳看到自己的紧身秋裤。 李东阳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苏瑾穿好衣服鞋子，戴好围巾，李东阳才进来。 “我送你回去。”说着，李东阳到被阁柜里又掏出件军大衣，给苏瑾披上。 苏瑾见李东阳出门也没加衣服，仍是一件单薄的衬衫，外面随意套了件军绿色的外套，腿上空空荡荡，就是一条军绿色的单裤。 “你不冷？”苏瑾忍不住问道，他跟李东阳简直像两个季节的人。 “嗯。” 苏瑾不信。 李东阳牵起苏瑾的手。 温暖、干燥，还真是不冷。 苏瑾手被传过来的温度包裹着，一路上心暖烘烘的。 两人就这么溜达回苏瑾家。 李东阳让苏瑾在屋里坐着，他去抱了柴火给苏瑾烧炕。 苏瑾的屋子几天没住，比李东阳家里更冷。 就跟冰窖似的。 苏瑾眼看着李东阳又把外套脱了，挽起衬衫的袖子，洗了手，往锅里添水。 alpha就这么抗冻？ 他同事明明跟他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 苏瑾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握住了李东阳的左手。 冰凉的手瞬间冻到苏瑾。 看，也是冷的。 上辈子，北方三月十五号停暖是有道理的。 现在三月初还是寒气肆意，农村没供暖，更是冷得不行。 “你还是多穿点。”苏瑾忍不住劝道，冻坏了到老有罪受。 “不冷。”李东阳无所谓。 “我看其他人没你这么逞能。”苏瑾进屋把外套拿出来，递给李东阳。 “我不一样的。”李东阳接过外套穿在身上，把锅盖盖上，蹲下点火。 “哪里不一样？”苏瑾抱胸看着李东阳，满脸的不信任。 李东阳回过头，炙热的眼光紧紧盯着苏瑾，眼光都要冒火星子了：“我火气旺。”苏瑾的同事甄老师都结婚了，他们俩比甄老师还早。 “你火气旺关我什么事，赶紧干活。”苏瑾被火热的眼光盯得难受，落荒而逃。 瞅啥瞅，好心当成驴肝肺。 苏瑾捡起扫炕的笤帚，扫着炕上不存在的尘土。 李东阳烧好炕，热水也添到了暖水瓶，又烧了一锅让苏瑾洗漱。 “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来接你。” “嗯，行。明天到这吃，给你做好吃的。” “好。” 苏瑾洗漱好，喝了些热水，美美地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进入了黑甜乡。 李东阳夜里把自己闷在都是苏瑾味道的被窝里，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忍不住劳累了五姑娘，又洗漱一遍，才睡去。 程。 苏瑾这边就专心教学和复习的事。 他发现李东阳最近特别忙，苏瑾干脆告诉他，自己周六日不回去了。 等到苏瑾再听到消息，都是一个半月之后了。 周日一早，李东阳来学校找苏瑾。 “村里招聘，大队长叫你跟着帮帮忙。”李东阳在前面蹬着自行车，声音透着明显的喜悦。 “招聘？”苏瑾眼睛瞪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你们这么快？都弄好啦？” “嗯。” “李东阳，你可真棒！”苏瑾裂开嘴，笑出一口白牙，“我就知道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 李东阳低沉的笑声传来，苏瑾感觉自行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苏瑾不得不抱紧李东阳的腰。 两人的笑抛洒在回村的路上。 苏瑾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回来时，会有这么多村民等在村口。 “苏老师回来啦！” “苏老师，给你带的枣子，去年打的，可甜了。” “苏老师，中午去俺家吃饭。” 苏瑾有点懵逼，他不知道的是，大队长一早在喇叭里招呼过，建厂这主意是苏瑾出的，功劳必须算苏瑾一份。 苏瑾拒绝了大家的好意，跟着李东阳去办公室接待报名的工人，人群全都跟着苏瑾他们移动。 这次招聘条件放得很宽。 一般的工人，只要是李家村的户口，身体健康，干净卫生，干活儿麻利，人品端正，年龄在18岁到50岁之间就行。 骨干除了以上条件，至少得是小学毕业，能说会算当然最好。 这次招聘条件，村长早就跟村里人都报备过，也再三提醒让大家伙都提前做好准备。 招聘就在大队部广场。 广场安排了三个桌子，李东阳一个、队长一个、苏瑾一个。 每个人必须三人都通过，才能通过初审，最后再择优录取。 工资开得一点不低，一个月15块钱。 全村年龄合适的基本都来了。 “苏老师，看看俺，行不行？” “行什么行？”苏瑾还没说话，大队长就皱起了眉，“你好意思问苏老师，你看看你那指甲里的泥，你打算给人家吃泥巴，啊？ 还有，你袖子上锃光油亮的，是不是鼻涕疙瘩，我服了你了老栓，不是让你们准备准备，准备了半个月，你就这么个脏样过来。” 老栓就这么被淘汰了，站在那里不想走。 后面的人哄笑一声，都让老栓赶紧让位置。 “老栓，快点的啊，看俺们家翠娥，我可是专门给她做了新衣服，崭新崭新的，隔三差五就洗澡，洗头，洗衣服。” “就是，老栓，这可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谁也怪不着。” 老栓只能叹息一声，背影落寞地离开。 他还以为自己跟大队长关系不错，能挺容易进厂呢。 这次参加的知青也不少。 张扬也来了。 江友梅怕海鲜味，宁愿下地干活，也不过来应聘。就算是应聘骨干，她也不想干，单纯的就是不喜欢腥气。 可你要让她吃做好的鱼，她一点事儿没有。 张扬各方面都不错，填了表之后，初步筛选过了。回去等 欣欣向荣 队伍不断往前，大队长抬眼看到林丽丽，心里一惊。他艰难地张张嘴，想说什么，看到林丽丽哀求的眼神，最终只能低头装作不知道。 差不多一上午，才快轮到林丽丽。 林丽丽这半年多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