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跳完舞，都会气喘吁吁脸色泛红。 她不一样，直接哭到哽咽，就像遭到了巨大的侮辱。 赖主席无奈地捏着眉心。 得，这还是招进来一个祖宗了。 打不得，骂不得，连批评也不行。 赖主席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刚才说的，你记住没有？” 张媛咬着唇点点头，脸色煞白。 赖主席点点头，不再管她，“大家重新来一遍，肖爱玲别说了，快上来！” 张媛目光猛地投向肖爱玲，正好看到她和唐甜说说笑笑的一幕。 下意识，她就觉得这两人是在嘲笑她。 张媛指甲陷入掌心，她一定要演到最好，让所有人都只看得见她！ 不知不觉，大家排练到太阳落山，赖主席才喊停。 薛成惠鼓励了一下大家，便让大家都散了。 走出文艺部，唐甜觉得自己坐得腰都痛了。 薛成惠掏出钱包，“对了唐甜，这是剧本和你给箱包厂画花样的钱，刚申请下来的。” 唐甜瞬间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钱砸中的感觉。 虽然等的时间漫长，但是最终还是等来了。 她上次交出去的花样，一共十张，箱包厂根据售卖情况，给她算了一张五块钱的价格，加起来是五十，加上剧本十五块钱，总共是六十五块钱。 对于现在的唐甜来讲，也算是小小的巨款了。 她接过钱，正好可以去买点布给小药精做衣服。 还没去百货大楼，唐甜就被肖爱玲拉住了。 “唐甜，我说了请你吃饭的，薛主任也一起吧。” 薛成惠摆摆手，“我还约了人，要先回公社，先走了。” 薛成惠走后，肖爱玲挽着唐甜的手，去国营饭店。 张媛从后面追上来，讽刺道：“姐姐和唐老师的关系似乎不错。” 肖爱玲白了她一眼，“反正比和你的关系好。” 张媛冷笑一声，“这就是上次唐老师不给我换角色的原因吗？” 唐甜顿住脚步，回头，“为什么不给你换角色，你之前不知道，经过了今天，你还是不知道吗？” 她那表情，明晃晃就是在说：你心里没点数？ 张媛咬咬牙，“唐老师，希望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 哥哥 张媛心神不属慢慢走回家，一路都在想着，要怎么和肖叶生说，他才会帮自己去教训唐甜。 还没回到家，她就撞上一个人，一股酸臭味涌入鼻尖。 她皱着眉，捂着鼻子后退一步。 抬头一看，不禁怒从中来，“张才胜？你干什么！” “我的好妹妹，才多久没见，你就对我这么生疏了，连哥哥都不叫了？” 张媛不耐烦地看着他，“有事说事，我没空理你。” 张才胜打了个呵欠，混着烟酒味的口臭吹向张媛，张媛差点恶心吐了。 “哥哥要娶媳妇了，给我两百。” 张媛嗤笑，“娶媳妇？你前头那个老婆才死了没两个月吧，还有人肯嫁给你？” 张才胜挠着一团糟的头发，“只要有钱，怎么会没有女人肯嫁？老哥最近看上了牛头村的一个女人，就差钱了。” 听见“牛头村”三个字，张媛来了兴趣。 “牛头村？离上园村那么远，谁给你介绍的？不知根知底的女人，娶回家也多事儿。” 张才胜古怪地看着她，“你今天被那什么附身了？怎么这么关心我？” 张媛一向以他为耻，要不是他俩是同一个爸妈生出来的，她估计连爸爸和哥哥都不想认。 张队长和张才胜虽然觉得这个女儿白眼狼，但却也能接受。 毕竟张媛跟着她妈可是嫁给了肖县长，只要能讨好肖县长，那手指缝里漏出来丁点半点，都够他生活得滋润了。 张媛哼笑，“倒不是我关心你，只是我最近还真就认识了一个牛头村的女人，长得可漂亮了。那一身皮子，整个南遥县我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她白比她嫩的。刚听你说了一嘴，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 张才胜咽了下口水，真有那么嫩的女人？ 那肯定不是媒婆给他介绍的那个，张婆子说了，那女人挺壮实，但不白。 “叫什么？” 张媛没告诉他，转身离开，“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没办法把她娶到手。” 她这句话成功激起了张才胜的好胜心，“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没办法把人搞到手。两百块钱彩礼，还能有女人不动心？” 张媛脚步顿了下，头也不回道：“叫唐甜，听说在牛头村还挺出名，你去问问。” 说完，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张才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抽烟酗酒的懒汉，他前头两个老婆都是被他喝醉了活活打死的。 这也是为什么娶一个媳妇，张队长愿意给两百块钱彩礼的原因。 毕竟有生命危险不是。 张才胜嘴里重复念着唐甜的名字，脚步飞快往家里跑去。 他迫不及待想问问张婆子，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有，他非得搞到手不可。 …… 张媛回到家，正好她妈妈李艳芳做好了饭菜。 李艳芳看向她，“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吃饭。” 张媛眼泪霎时间扑簌簌落下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艳芳有一儿一女，儿子纵然不成器，她也是疼爱的，但毕竟不在身边，满腔母爱没地方去，只能倾注到张媛身上。 这种疼爱仿佛成了一种习惯，她稍微受点委屈，就让李艳芳难受得不行。 “小媛，怎么就哭了呢？告诉妈妈，是不是肖爱玲欺负你了？” 张媛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肖爱玲，她们都在针对我。” “还有谁？谁在针对你？” 张媛还没说，肖叶生就从外面走进来。 李艳芳急忙放下张媛，跑过去和肖叶生接外套拿包放拖鞋。 “叶生，你看我们女儿都哭成什么样了，她被人欺负了！” 肖叶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张媛。 虽然李艳芳说过很多次，张媛是他的女儿，他也信了，但就是还没习惯。 他态度瞬间温和了几分，走过来，“小媛，谁欺负你了？” 张媛支支吾吾，没开口。 李艳芳推了她一下，“快告诉你爸，是谁欺负你了？” 只有在家里，张媛才会叫肖叶生爸，在外面都是喊叔叔。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肖叶生婚内出轨，但毕竟没有证据。 可是如果张媛光明正大喊肖叶生爸，那就是往别人手里送把柄了。 张媛吸吸鼻子，“是唐甜。” 李艳芳朝着她打眼色，肖爱玲呢？怎么不带上肖爱玲的名字！ 张媛没再说话。 她在肖叶生面前上过太多次肖爱玲的眼药，是个人都烦了。 肖叶生若有所思，“唐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张媛抬眼偷偷觑了一眼肖叶生，“她是大兴公社牛头村的下乡知青，我们最近在演的话剧，就是她写的。” 肖叶生恍然，想起了唐甜是谁。 说起来，他对牛头村的腊肠也很感兴趣呢。 腊肠不是没人学着做，包括县里的食品厂也在研究。 做是做成了，只是这味道，就是比不上牛头村出来的，销量自然也不好。 他也叫人去打听过腊肠的配方，听说被唐甜握在手中，无从得知。 “爸，你在想什么呢！”张媛不悦地叫了声。 肖叶生回过神，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在想，要怎么给你出气呢。” 李艳芳一脸惊喜，想到肖爱玲，忍不住道：“欺负小媛的，肖爱玲也有份儿呢！要我说，你还是把肖爱玲送到她外公外婆那里去吧，在这里老是欺负小媛也不是办法。”、 肖叶生神色不耐，“我和她妈离婚了，转眼娶了你，这已经让人诟病。要是为了小媛把她送走，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更何况，小玲已经懂事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