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卫国看了一眼楚阳，点点头，“好，那我先在外面等着。” 肖卫国离开之后，段延平和唐甜再次走到了楚阳身旁。 头上有伤口，看起来真的像是从楼上摔下来。 唐甜视线往下看，发现楚阳右手紧紧攥着，露出了纸张的一角。 “延平，那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老爷子蹭地站了起来，“好了，不要去打扰你姑姑。” 段延平刚伸出去的手，不得已又抽了回来。 他目光微冷，老爷子有问题。 他沉声道：“让姑姑安息吧，甜甜，我们陪爷爷去外面走走。” 老爷子目光一怔，本来发冷的心底，突然多了一丝慰藉。 他点点头，“走吧，陪我出去走一走。” 唐甜目光不自觉落在楚阳的手上，有些不愿意，硬生生被段延平拉着出去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又在病中，不宜在这里待太久，没多久，便提出要回去了。 段延平正好是开车过来，便送老爷子回医院。 将老爷子平安送到了病房，段延平看向楚岩，“东西呢？” 楚岩笑骂一声：“臭小子，我是你爸！” 段延平伸手，“还没认呢！” 在唐甜吃惊的目光下，楚岩把东西拿了出来，是楚阳手中握着的那张纸。 唐甜迫不及待展开，“能让她到死都拿着的东西，肯定很重要。” 结果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东西正是范雪的那一页笔记。 唐甜怔怔道：“楚阳不会是知道了这个，才被肖卫国杀人灭口的吧？”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是肖卫国杀的？”楚岩道。 唐甜摇摇头，“不一定，但是肯定和他有关系。” 段延平将纸张收了起来，“这个证实了，我们查的方向没有错。” 唐甜点头，“得找到范雪。” 楚岩听得迷糊，“你们究竟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段延平不回答，反而问道：“老爷子怎么回事？楚阳这个情况，必须验尸。” 向有才和范金生都已经死了，陈年旧事，想找到证据不容易。 但楚阳不同，只要验尸，她的死和肖卫国有没有关系，一目了然。 楚岩嗤笑，“今天有一个人没来。” “楚诚？”段延平反应很快。 对呀，楚阳和楚诚感情深厚，他怎么可能不在。 唐甜问道：“楚诚怎么了？” 楚岩摇头，“我还不清楚，只是猜测。” 不多时，小叶匆匆而来。 刚走到面前，小叶便道：“先生，跟您猜的一样，楚诚被停职调查，目前在收押中。” 楚诚冷哼，“看来肖卫国是拿捏到了楚诚的把柄了。” 唐甜忍不住皱眉，“难道要为了楚诚，放过肖卫国这个人渣？” 段延平握住她的手，“不会。” 他们来这趟，就是为了查清楚在唐甜母亲的死这件事，肖卫国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就算楚阳这件事不了了之，他也会找到范雪。 两人离开医院，去楚家接小药精。 连巧安有些不满，“已经这么晚了，就在这里睡一晚吧。” 楚阳刚死，她心里有些发毛，还是希望家里人多一些。 唐甜摇摇头，“不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糖糖和奶奶说再见。” 小药精打了个呵欠，睡眼朦胧和连巧安说再见。 他们走后，连巧安忍不住和楚岩抱怨：“你看延平，一句话都不说，唐甜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岩不发表评论，他自认为在这方面自己不比段延平好到哪里去。 “诶，楚阳是怎么回事呀？这也太突然了。” 楚岩揉揉眉心，“先睡觉吧，明天过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真相 唐甜和段延平还寄希望于黑胖，希望他能查到关于范雪的消息。 可是次日，黑胖就带来消息，范雪死了。 而且是早就死了。 唐甜有些失望，问道：“那线索就这样断了？” 黑胖又道：“不是，我找到了之前照顾范雪的保姆。才知道，原来之前肖卫国和楚阳结婚后，一直带着范雪，升职后也把她带来了北城，一直在外面养着。” “范雪怎么死的？”段延平问道。 黑胖一击掌，“老大你问到点上了！对外，肖卫国是说范雪流产后体弱多病，就这么去了。可范雪火葬之前，那保姆去看了一眼，说脖子上有青紫色的指痕，那是活活被掐死的。” “哦对了，嫂子，您手上拿到的嫁妆单子和遗书是你母亲写的，您母亲交到了范雪手上，范雪又给了保姆。” 唐甜拳头紧握，“那关于向有才和范金生，就没有什么线索？” 黑胖摇摇头，“那保姆知道的不多，所以肖卫国才放心打发她走。” 唐甜面带愁色，看了一眼段延平。 段延平抬手覆在她的手背，“放心。” 说罢，他看向黑胖，“叫你安排的人呢？” 黑胖看了一眼时间，“快了，我和他们约的十点呢！” 段延平点点头，“走，我们去肖家。” 唐甜奇怪道：“你安排了什么人？去肖家干什么？” “去验尸。” 三人上车，驱车到了肖家。 不巧的是，楚阳的尸体已经让人带去火化。 唐甜皱眉，“为什么那么着急？” 李嫂低着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先生的意思。” 段延平走到电话旁，“借用一下你们的电话。”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楚家老宅的电话。 万幸，接听的是楚岩。 “您知道肖卫国要把尸体火化吗？” 楚岩嗯了声，“我和你爷爷正要过去，说是天气太热，尸体存放不久。”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借口，可是老爷子坚持，他也没办法。 段延平眉眼微沉，“能帮我拖延一下吗？我已经安排好了法医验尸。” 楚岩看了一眼手表，“可以，那你快点。” 既然听见段延平说要验尸，心不自觉揪紧。 要是验尸的话，脖子上的痕迹就要被发现了吧。 “先生很快就回来了，要不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李嫂见他们就要走，急忙说道。 唐甜看了她一眼，“李嫂，听说楚阳出事的时候，你也在房子里？楚阳真的是失足从楼上摔下来的吗？” 李嫂目光微闪，没说话。 唐甜推开她，“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梦到楚阳来找你？” 李嫂面露惊恐，失神地看着她。 唐甜没再多话，和段延平他们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看时间，唐甜还是担心等他们去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火化。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到了殡仪馆。 他们到的时候，楚岩还在和肖卫国争执，两人面红耳赤。 具体来说，他是和两个人争执，还有老爷子。 看到段延平和唐甜的身影，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爸，他们已经来了，就让法医看看吧。” 肖卫国狞笑，看向老爷子，“爸，你真的要让法医看吗？” 楚老爷厉声道：“不看！快点把尸体火化了。” 可段延平已经近在咫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带走。 “老爷子，法医都已经带过来了，起码让他们看看。” 楚老爷子目光凌厉地看向楚岩，“你想害死你大哥是不是！” 楚岩别过脸，不说话，打定主意要验尸。 唐甜摆摆手，让黑胖带着人上前。 “老爷子，您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做十恶不赦的事情，只是想给出一个真相。楚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自己造孽，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老爷子拧不过他们，最终还是让法医上前了。 肖卫国一张脸陷入了阴霾，紧紧盯着法医。 法医第一时间，便把覆盖在楚阳脖子上的粉给擦了，露出了狰狞的伤痕。 光是这一个，就已经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