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所长……” 谢玉林指着地上的两个人，“把她们关起来，明天我亲自去查。” 廖国安哪里还敢说不，拎着周兰兰和王二丫就走。谢玉林这才看向段延平，“好家伙，这才多少年没见，你连女儿都有了！” 段延平抿着唇，“小声点，别吵我女儿睡觉。” 谢玉林觉得好笑，头一次见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 “成，嫂子，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交代情况。” 唐甜道了谢，跟着段延平一起离开。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声。 唐甜给小药精盖上薄被，见她睡得香，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没心没肺。” 段延平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跌打酒。 “把裤腿掀起来。” 唐甜一怔，“你怎么知道？” “刚才看你走路不对劲。” 唐甜笑了笑，顺从地掀起了裤腿。 小药精在睡觉，他们也没开灯，只是点了一个油灯，灯光柔和。 唐甜皮肤白，就那么磕了一下，膝盖已经青黑了一大片。 段延平手指覆上，轻揉了一下，一股酸疼从膝盖蔓延开来。 “你轻点……” 虽然没有刚磕到的时候疼，但也让人受不了。 段延平抹上跌打酒，慢慢给她揉着。 “还知道疼，就这样冲出去，你一个人能打得过两个？” 唐甜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些后怕。 目测应该是打不过，不过她拿着棍子，先下手为强。 “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呢？” 段延平哑声道：“随军的宿舍已经申请下来了，我本来白天就应该过来，被事情绊住了。” 在唐甜门口发现这俩人的时候，他简直胆战心惊。 一边担心唐甜和孩子出事，一边又庆幸自己没有明天再过来。 给唐甜上了药，他出去洗了手，回来抱着她睡下。 两人低声说着话，说着说着，唐甜不自觉就睡着了。 段延平给她掖了下被子，闭上眼。 误会 大约是昨晚折腾得实在累了，唐甜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 醒来后，段延平已经不在身旁，小药精自己一个人在玩手指。 看到唐甜醒来，她爬了过来，把脸贴了上来，“妈妈你醒啦？” 她头发成了个小鸡窝，却毫不自知，一个劲儿蹭着唐甜。 唐甜搂着她坐起来，“妈妈给你换衣服，咱们起床啦。” 小药精摇摇头，“妈妈，我长大啦，我可以自己穿衣服啦。” 唐甜没有勉强，让她自己换。 小药精虽然动作笨拙，但还是成功换好了衣服。 唐甜笑着夸她真棒，把她抱出去洗漱。 段延平已经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刷牙，我们吃早餐。” 唐甜给小药精打了水，让她自己洗。 三人吃完早餐便去了派出所。 同样一大早到了派出所的人，还有唐振华。 他大约是一整晚都没睡好，眼眶凹陷下去，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唐甜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径直走到了公安面前。 “同志，昨晚的事怎么样了？” 在外面坐着的人还是廖国安，战战兢兢起身，“还在里面审，她们确实是想偷孩子。至于人贩子的事，我们已经让人尽快联系火车站工作人员确认。” 唐甜点点头，这才觉得他有了几分做公安的样子。 段延平拉着她坐在一旁等消息，唐振华似乎纠结了很久，还是起身走过来。 “唐甜，这件事……会不会是误会？” 唐甜已经不指望从他嘴里能说出人话，垂眸道：“是不是误会，公安会给我们交代，你不用着急。” 过了没多久，外面有人横冲直撞进来。 “爸，我妈呢！” 唐甜看了一眼，是唐玉。 唐振华板着脸，“你怎么来这里了？快回去！” “我不！那是我妈，你干嘛瞒着我？” 唐玉干脆坐了下来，正好看到坐在对面的唐甜。 她可不认为唐甜有那么好心来看周兰兰，毕竟她们家现在捉襟见肘，就是唐甜害的！ “爸，她怎么在这里？” 唐振华拍了一下她，“她是你姐，有没有礼貌。” 唐玉撇撇嘴，“我是独生女，我才没有姐姐！” 小药精朝着唐玉做鬼脸，“我妈妈也是独生女，她没有妹妹喔。” 唐甜哼了声，“爸，我妈呢！” 唐振华忍不住叹气，“在里面关着呢！” 唐玉不可置信，蹭地站了起来，“什么在里面关着？你们凭什么关我妈？快把我妈放出来。” 廖国安已经在其他人面前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唐玉一个小姑娘也来呵斥他，他自然忍不了。 廖国安用力拍了拍桌子，“嚷嚷什么！你妈要是无罪，我们自然会放了她！” “我妈当然无罪了！” 廖国安嗤笑，指了指唐甜她们，“你妈，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偷孩子，这叫无罪？” 唐玉听到他的话，更激动了，“我妈要孩子不会自己生吗？她怎么可能偷孩子！肯定是你们冤枉她。” 她得到了周兰兰的真传，闹起来的时候声音不知道多刺耳。 廖国安神色不耐，怒声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她要是能把你卖了换钱，她还会去偷孩子？” 唐玉看向唐振华，焦急道：“爸，你快点和他们说说，我妈不会偷孩子的！” 唐振华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唐玉无法，又跑到唐甜面前，态度傲慢：“你快和公安说说，我妈没有偷孩子，让他们放我妈出来。” 唐甜没理她，倒是廖国安开口道：“你求她们没用，你知道人贩子判多少年吗？这已经不是她们不追究，我们就不追究的问题了。” 危害社会和人民群众的人，怎么能够再放出去？ 唐玉不能接受他的这种说法，更不相信周兰兰会偷孩子！ 这个名声要是传到学校那边去，她还怎么做人呢？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坐在地上哭喊。 你们不把我妈放出来，我就不起来的模样。 无论廖国安怎么呵斥，唐玉都不起来。 唐甜也是叹为观止，十几岁的孩子了，还能学得坐在地上撒泼的作态。 廖国安无法，只好指着唐振华怒声道：“你要是再不把她拉起来，我就把她一起关进去。” 唐振华这才有了动作，起身把唐玉拉起来。 可唐玉还没闹够，在唐振华手里继续挣扎。 唐振华受不了，打了她一耳光。 虽说是一耳光，却没用多少力气。 只是这一耳光，不知怎么，就把她的鼻血给打了出来。 唐振华又手忙脚乱，跟公安借了纸巾给她擦鼻血。 唐玉哇的一声哭出来，“我妈都坐牢了，你还打我！你干脆打死我吧，这样你就真的只有一个女儿了。” 唐甜在一旁凉凉道：“你说错了，打死了你，他就没女儿了。” 这样的父亲，唐玉要就给她吧。 唐振华手一顿，神色黯然下来。 唐甜这话，就是不打算认他的意思。 唐玉用纸巾堵着鼻血，可是鼻血并没有止住的趋势，把纸巾都尽数染红了。 唐玉呜呜呜哭着，“爸，你要把我打死了。我一直流血，死了怎么办？” “不要胡说！” 他就轻轻碰了一下，怎么就至于把她给打死。 不过一直流鼻血也确实挺奇怪。 无奈之下，唐振华只好带着唐玉先去医院看看，把周兰兰的事情先放着。 他们走后不久，里面就走出谢玉林，“延平，已经查清楚了，这个王二丫确实是个人贩子。你们在火车站抓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有好几个派出所都有记录，但是还没查到她的身份信息就被她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