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打算自己做一半，另一半承包出去。” 张月嘿嘿笑了声，“舅妈娘家有个哥哥，现在也正愁着不知道做什么好，要不让他也开个砖厂，把另一半承包下来？” “一半？二舅舅他们好歹已经做了几个月，勉强才能把一半接下来，您那边刚开砖厂，就想吃下一半？” 唐甜忍不住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 张月神色僵硬起来，思索片刻，便道：“那你说多少合适？总不能一点都不留给我们吧？” 唐甜抬眼看她，“你要是真的想做，那就五分之一吧。” 张月眼眸一亮，五分之一，也不少了。 “除去三舅接的一半，剩下一半的五分之一。” 张月脸上的笑容一滞，“剩下一半的五分之一？那也没多少呀。” 唐甜唔了声，“没多少，但也不少。” 至少承包给别人，只需要谈钱，不用谈什么亲戚情分。 “我们卖一毛二，承包给你们的话，用一毛跟你们收。” 利润又被压缩了，张月心疼得不得了。 “我们都是一家人，就没必要压价了吧？就按一毛二呗。” 唐甜嗤笑，“二舅妈，我们现在是谈生意，生意场上可没有一家人。” 何婉附和道：“就是，要是大家都过来攀关系，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唐甜点点头，“二舅妈，我的条件就放在这儿了，做还是不做，看你了。不过我们有言在先，我们有一套衡量质量的标准，质量不过关的话，算你们违约，我们不仅要退货，还要你们赔钱的。所以，不要想着偷工减料。” 张月脸上挂不住，这还没开始了，就来给她有言在先。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问问。” 说罢，张月便起身离开。 她刚走，卫子轩便道：“唐甜，你不应该答应的！你二舅妈的娘家人，都不怎么靠谱。” 尤其是那个大哥，一贯喜欢啃老。 之前卫家人没有下放的时候，张月的娘家隔三差五就过来打秋风。 后来卫家被下放了，他们避之不及。 等卫家回来，他们也想上门蹭点东西，可是被老爷子给骂了出去。 这种人品，和他们合作也只有被坑的份儿。 唐甜笑着摇头，“我只是给他们个机会，做得好，看在亲戚的份儿上给他们喝点汤也没什么。可如果做的不好，条款白纸黑字写着，他们也坑不到我。” 承包出去的这一部分，唐甜不会提前打款，验货之后再给钱。 如果货不好，那就只有让他们自己承担损失了。 …… 这边的事告一段落，唐甜他们便启程回南市。 到家门口，已经天黑了。 汽车缓缓停在门口，刺眼的车灯，照着一个人影。 唐甜眯着眼睛看，认出那是许久未见的唐振华。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像是老了十几岁，满头白发。 大晚上还蹲在门口，总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段延平率先下车，把睡着的小药精用小被子包裹着抱下来。 唐振华目标很明确，是冲着唐甜来的。 他直直地往唐甜这边过来，“唐甜，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了。” 唐甜站定，“有事吗？” 唐振华搓搓手，他穿得单薄，大冷天的身上都僵硬了。 “那个……你妹妹在医院，光是化疗和医药费都用尽了家里全部的积蓄。” 唐甜打断他：“我没有父亲，更没有妹妹，麻烦你改一下口，不要让人误会。” 唐振华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唐甜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好好好，唐甜，能不能借我点钱，唐玉看病需要钱。” “你要多少？” 唐振华算了下，“一千吧。” 一千，能解燃眉之急，但是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唐甜冷淡问道：“一千，你能保证一千就能治好吗？如果这次一千花完了，她还是没好，你是不是又得上门找我借钱？我有多少个一千可以借给你？” “再者，借？你还的起吗？” 唐振华神色难堪，嗫嚅：“你开服装店，赚了不少钱。” 唐甜冷笑，“赚了不少钱，就理所应当给你填无底洞？你要不要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关系？你和陌生人，都是这样借钱的吗？” “我是你爸！就算你不认我，没有我的话，会有你吗？” 唐甜没有耸耸肩，“你不过是奉献了一颗精子，十月怀胎的是我母亲，忍痛生我的也是我母亲，我母亲赚得也不比你少，除了一颗精子你还对我奉献了什么？你还爽了呢，不是么？老是把生恩挂在嘴上，感动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唐甜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塞到了他手里，“看在你在这里等了我几天的份儿上，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四姨太 唐振华很想把手里的钱扔掉，可是他不行。 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他得拿着钱买药。 唐甜不肯帮忙，实在不行，他只能把房子给卖了。 唐振华步履蹒跚，一路走回家。 次日，唐振华还没起床，便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他急匆匆披上衣服出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请问，您是唐振华先生吗？”比较年轻的那个人开口问道。 唐振华点点头，“有事吗？” “冒昧问一下，您的前妻，是否叫卫昕？” 唐振华心里正恨着唐甜，听到卫昕的名字，怒气重新被点燃。 “我不知道什么卫昕！滚！我不认识！”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娶卫昕，更不应该生下唐甜！ 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他不过是和卫昕离婚，保全自己有什么错？ 他一个单身男人，再娶妻生子有什么错？ 唐甜凭什么把他视为仇人！ 他砰的一声关上门，把目光所及的东西尽数甩在地上。 刚才问话的男人有些尴尬，“程先生，要不您先在下面等着，我来问问。” 被叫做程先生摇摇头，“继续敲门。” 如果他真的不认识卫昕，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 如果唐甜也在这里，肯定会觉得吃惊。 之前还需要她做翻译的人，竟然说得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 年轻男人点点头，抬手继续敲门。 “唐先生，您可以开门吗？我们好好谈谈，我们只是想和您打听一些事情。” 回应他的，是东西摔碎的声音，以及唐振华的怒吼。 程先生扬声道：“卫昕有一个女儿，我只想知道她的女儿在哪里，对你并不会有什么坏处。” “我不知道！别和我提那个白眼狼，我不知道！滚！” 程先生摇摇头，“梁超，我们走。” “是。” 两人转身下楼，叶家的门突然缓缓打了开来。 叶然然探出脑袋张望了下，走了出来。 那两个人西装革履，尤其是年纪大一些的那个，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让叶然然感兴趣的是，这个有钱人找唐甜做什么。 叶然然想了下，跟着下楼。 她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擦得锃亮的小汽车。 果然是有钱人！ 小汽车刚启动，叶然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了过去。 “等等！” 程先生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停车。” 梁超踩下刹车，看了一眼叶然然，“程先生，要下车吗？” “看她想做什么。” 梁超停了车，走下来，拦在叶然然面前。 “小姐，有事吗？” 叶然然偷偷看了一眼程先生，顿时觉得磅礴的气势压下来，让她喘不过气。 “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找卫昕和卫昕的女儿干什么？” 梁超一顿，“你认识卫昕？” 叶然然隐晦道：“ 我住在这里很多年了。” 梁超回头看了一眼程先生，见他点点头，梁超才说道：“ 卫昕是我们四姨太的闺名，四姨太思念女儿，我们过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