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高胥眼眸微微眯起，看向程闻，“你也是这样想的？” 程闻当然不是，不过是个名分，卫昕想要他随时能给。 可是卫昕不要，他也尊重她的意见。 “卫昕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久别重逢后的激动消散过后，卫高胥的脑袋已经清醒了许多。 他是文人，自有风骨和坚持。 卫昕既然是他的女儿，就不能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们离开吧，我知道你还活着就行，我们卫家不能有做妾的女儿。” 老爷子思想固守，但三个儿子却不是。 卫昕是他们唯一的妹妹，能够活着已经让他们觉得惊喜，哪里还能要求其他。 “爸，要是妈在天有灵，绝对不会同意您这样做。”卫子羡忍不住劝道。 冯怡也跟着说道：“是呀爸，卫昕好不容易回来，咱们就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唐甜还在这里呢。” 卫高胥摇摇头，“你要是愿意离开他，回到卫家，我们自然愿意接纳你。” 这就要卫昕作出选择。 如果她是卫家人，那就不能是程闻的四姨太。 程闻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掌控一切。 可是今天，他却难得揪起了一颗心。 他没有自信让卫昕选择他。 他和卫昕没有孩子，除却感情，没有任何牵绊。 但卫家不一样，这边都是她的血缘至亲。 卫昕微微弯腰，“爸，您保重身体，我以后再过来看您。既然卫昕已经死了，那以后也就这样吧。” 程闻心尖一颤，看着卫昕。 张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这小妹还是跟以前一样，为了男人，连家人都可以不要。” 她之前还不是为了唐振华那种人，年少轻狂，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下嫁。 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好？ 她才去了多久，唐振华就二婚，还把唐甜给丢到了乡下。 卫昕置若罔闻，和程闻携手离去。 他们走了，唐甜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下，跟着一起离开。 程闻眸色深了一些，看着卫昕，“不后悔？” 卫昕唇角微微勾起，没回答，上了车。 等程闻也坐了上来，唐甜站在汽车旁边，听到卫昕说道：“你从没有让我后悔过。” 唐甜对于卫昕的事儿，不予置喙。 但这一刻，她似乎能理解卫昕的选择。 …… 北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跨越十二月，便进入1980年阳历一月。 元旦节这一天，唐甜自己去买了菜，大家围在一起吃羊肉火锅。 卫昕还没有正式以亲家的身份和楚岩还有连巧安见过面，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 连巧安到现在都没回过神，原来还是程先生的四姨太，怎么一转眼又成了唐甜的妈。 不过作为楚家的女主人，就算心里疑惑，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楚岩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唐甜这一层关系，倒是给他打开了方便之门。 算起来，程先生也算是他的半个亲家了。 “甜甜别忙活了，你也坐下来吃吧。”卫昕笑道。 因为保姆回家过节了，这些东西都是唐甜和段延平两个人准备的。 从火锅，酱料，到甜点水果，都是他们亲自动手。 卫昕看得心疼，唐甜还怀着孕呢，都忙活一天了。 唐甜笑了笑，“来了来了，就好了。” 段延平从她手里接过水果放桌上，拉开椅子，“坐吧。” 卫昕看了一眼唐甜面前放着的盘子，道：“延平，你把蟹端走，唐甜不能吃，她看着嘴馋。” 唐甜诶了声，“我可以吃一点点，不多吃。” 卫昕嗔了她一眼，“那可不行，说不能吃就是不能吃，端走。” 楚岩心大，没多想。 倒是连巧安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为什么不能吃？” 孕妇才不能吃呀？ 卫昕一愣，她以为唐甜怀孕的消息，她应该是知道的。 如今连巧安突然这么一问，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老夫人也听出来了，笑着看向唐甜，“不会是有了吧？” 本来就是好事，唐甜算了下时间，刚好三个月了。 “是，前两个月发现的，现在三个月了。”唐甜道。 老夫人点点头，“那是要好好养着。” 连巧安老大不高兴，之前说好了不要，现在有了，也没告诉他们。 这是真的拿他们当外人了。 就连卫昕这个刚认回来的妈都知道，她这个做婆婆的却不知道。 不过怀上了就好，连巧安已经在盘算着这个孩子上户口姓什么的问题了。 最好是个儿子，还得姓楚。 只要给楚家生个儿子，她对唐甜这个儿媳妇也勉强算是接受了。 不过吃完饭，回去的路上，连巧安还是忍不住念叨。 “连怀孕都瞒着我们，这是记恨上我了。” 楚岩今天喝了点酒，脑袋有些晕晕沉沉。 他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皱着眉道：“你别乱猜，人家压根没那种意思。延平刚才和我说了，唐甜前段时间胎气不稳，谁都没说。” 连巧安一怔，胎气不稳？ 不过她也拉不下脸再问，不再开口。 —— 作者有话说： 你是故意的 期末考试前，唐甜再次见到了郁灵。 拍了电影之后的郁灵，形象都改变了不少。 原本的黑长直烫成了大波浪，脸上化了妆，涂上了大红唇，再戴上一副眼镜，还真有几分影星的派头。 不过她性格本身软弱，气场还有许慧楠足，撑不起这种又爽又飒的造型。 只是她自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甚至想在唐甜面前多转几圈炫耀一番。 “唐甜，我们的电影杀青了，你们的呢？” 唐甜抬眼看着她，“应该也差不多吧。” 她除了出钱，其他事情没怎么管。 她这种不上心的态度，让郁灵仿佛已经看到唐甜的电影有多烂。 她现在只觉得身心舒畅，终于有一个方面可以赢过唐甜了。 “唐甜，你在这部电影投了不少钱吧？”郁灵问道。 唐甜摇摇头，“没有，小成本电影，并不耗钱。” 这是实话。 她和许慧楠原本打算一人投两万五，结果服化道，还有演员工资，加起来总共才用了两万块钱。 后期还需要做一些宣传，制片厂那边表示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三万。 唐甜她们投资的五万块钱，压根没花出去。 按照一张票五毛钱来算，他们需要卖六万张票才能回本。 这对于制片厂来讲，也是不小的压力了。 郁灵掩着嘴轻笑，“你都不知道，程昱为了我，投了不少钱进去。我其实心里很害怕，要是票卖得不好怎么办？不过程昱说了，之后会陪我去各个大学宣传，票一定能卖得很好。” 她脸上的苦恼，不是真的苦恼，反而写着“甜蜜”，像是要强行给人喂狗粮。 唐甜最近经常往卫昕那边跑，但是很少见程昱。 卫昕大概说了一些，反正都是让她远离程昱的话。 唐甜看到郁灵，不由得想到叶然然。 “郁灵，我和你之间本来没什么过节，所以我得提醒你，不要和程昱走太近。” 程昱太狠，他不可能对郁灵上心。 对她，要么是一时新鲜，要么是存着利用之心。 可是郁灵现在就是陷入热恋的女人，听到的不是好心劝告，而是她对程昱的诋毁。 郁灵低眉顺眼，有一下没一下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我知道你记恨程昱抢了你和蔡主任的合作机会，但是生意嘛，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总不能还要求别人让着你。” 唐甜觉得自己和她话不投机，不打算继续讨论程昱，而是问道：“那你的专业呢？你不是很喜欢英语吗？你要是当了影星，以后估计连上课时间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