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六扇门里见多了无人管的尸体,自然有一套专门的处理办法。 只要凶手找到了,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岳嫦娥死的惨,父母难免在六扇门又哭了一场,并且详细讲述了张舒越和戏班子里的那个狐狸精旦角肖月娘不得不说的故事。 “张舒越年轻的时候,也唱过一阵子戏,跟那个肖月娘是一个戏班子的,不清不楚。后来觉得唱戏太辛苦,就离开了戏班子,改做起了小生意。” “我女儿不知道,但我在路上撞见过两回,他站在下面看戏,肖月娘在上面唱,那狐狸眼看着他,眉来眼去的。” “后来张舒越跟嫦娥成了亲,那个肖月娘也成了亲,就是跟戏班子里的一个敲锣的。” “但张舒越还经常去听戏,大人你说说,是不是有问题。那个敲锣的我不知道叫什么,但是我见过,五大三粗,不用说,这次肯定是奸情败露,只是连累了我可怜的女儿。” 岳嫦娥父母一边哭一边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恨不得让夏樾这就去把人抓来。 好说歹说,岳嫦娥父母先劝走了。 叶彩唐道:“大人,你觉得这个人,嫌疑大吗?” 这真不好说,但是夏樾道:“总是一条线索,就算他们是昨日出的门,但李家村不远,坐马车也就是一个时辰,从李家村回来杀人然后在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好大一场戏 虽然过两天如意戏班就会从李家村回来,但是命案当前,还是宜早不宜迟。 夏樾决定去一趟。 毕竟眼下,戏班里这个敲锣打鼓的,是最有嫌疑的人。 这个人也略打听了一下,叫做吴道威,今年三十五,在戏班里很多年了,和肖月娘成亲才两年,确实是在张舒越和岳嫦娥成亲之后。 夫妻俩感情也不行,经常争吵的邻居都知道。 而且吴道威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之前在戏班子里和张舒越就不对付,经常打架,还有一次打的闹进了官府。 如果说张舒越真的和肖月娘有不正当关系,被吴道威知道了,怕是真要杀人的。 虽然这事情跟岳嫦娥肯定没关系,但如果吴道威作案期间被岳嫦娥撞见,那一定会杀人灭口。 “这真是动机满满啊。”叶彩唐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趟是要跑的。 跑就跑吧,好在现在她的骑术已经确实不错了,一个时辰跑下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夏樾给她配的马鞍也特别舒服,不软不硬不磨腿。 事不宜迟,众人赶到李家村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暗了。 婚宴正在进行,仪式早已经结束,大家正在吃饭喝酒。 能请戏班子唱三天戏的人家,在村里也算是个土财主,从院子里到院子外,摆了好几十桌,桌子上都是大鱼大肉的,村里乡亲外面朋友都来了,有吃有喝热火朝天。 叶彩唐低声道:“大人,咱们就算是抓人,是不是也要低调点?” 人家可是在办喜事,他们这么大咧咧的冲过去,说是死人了要抓人。 可能会被用扫帚赶出来的。 夏樾一贯的公事公办,此时也有些迟疑了。 “要不咱们等一等。”刘沙心里也打鼓:“反正咱们都来了,不怕他跑。” 叶彩唐是可以从老乡家里骗到吃喝的人,听她的准没错。 一阵锣鼓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子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好一个天仙配,果然是婚宴标配。 众人的目光在台上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下,就看向角落里。 角落里是文武场,就是京剧里配乐的人。文场是二胡琵琶笛子之类的管弦乐,武场就是锣鼓铙钹。 吴道威就是戏剧班子里敲大鼓的,咚咚咚咚,非常有节奏,夏天穿的少,依稀能看见他结实的胳膊上鼓鼓的肌肉。 “看样子是个能打的。”叶彩唐道:“敲这种大鼓,手上的力气肯定要够大,我看张舒越打不过他。” 夏樾淡淡道:“杀人并非都靠力气。” “那还靠什么?” “靠狠心。” 叶彩唐想想:“有道理。” 力气大的不一定下手狠,对着一个人下刀和对着一块猪肉下刀,那不是一回事。大部分人是下不去这个手的。 然后叶彩唐道:“我肯定可以。” 夏樾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啊。 他们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主人家的注意,虽然穿的都是便装,但和普通百姓的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主人家心里忐忑,问了一圈不是家里亲戚朋友,上前来询问。 “请问几位公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彩唐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感觉下一刻就要被打了。正好吃着喝着,桌上剩菜剩汤很多。 不料夏樾道:“我们是路过的,看着天色晚了人也累了,想找地方歇息一夜。见这边人多,过来请问一下,哪里可以吃饭休息。” 夏樾装模作样往里一看:“你是这里主人家吗,看着正在办喜事,恭喜恭喜,打扰了。” 主人家一听,原来是过路的。 夏樾他们虽然高头大马,但收敛了一身杀气,看起来还挺斯文,而且里面还有个姑娘。 “多谢多谢。”主人家笑道:“但是这附近没有客栈,若是要休息,还要再走一个时辰进京才行。” 说话间,夏樾掏出一个小荷包来。 “既然碰见了,一点心意。” 夏大人也懂人情世故了,竟然会跟着包红包。 非亲非故的,主人家连忙拒绝。 “收着吧。”夏樾将红包强行塞进主人手里:“我们也正好饿了,要是方便,给我们拿几个红鸡蛋,我们也正好沾点喜气。” 红包沉甸甸的,还不小呢。 主人家一看,这红包都给了,人家又正好在找吃饭休息的地方,难道真的好意思给两个红鸡蛋就把人打发了吗? 当下,主人家收下了红包,热情道:“要是几位不嫌弃,来我家吃个便饭,来者都是客,这都是缘分。” 办白事的不敢随意请人吃饭,办喜事那是客人多多益善。 于是夏樾客气了一下,便下了马。 主人家叫人来将马牵去喂草料,客气的将几人迎到了座位上。 几十桌的婚宴,加几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后厨都有多备的菜。 今天客人多,主人家寒暄一番,陪着喝了一杯酒就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大家纷纷给夏樾点了个赞。 今天这事情做的不错。 不然这小村小庄子的,就算是有钱都不好买吃的。哪能一个红包吃这么一桌大鱼大肉。 他们这个位置离戏台还挺近,他们边一边吃,一边看戏。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看台上,他们大部分时间在看台旁。 一边吃,叶彩唐一边和旁边一桌的婶子唠嗑起来。 “这戏唱的真不错啊。”叶彩唐道:“听说请了好几天呢?” “可不是。”婶子道:“昨天就来了。” “昨天就开始唱啦?”叶彩唐故作惊讶:“从早上唱到晚上,唱一整天吗?” “那可不是,那得多累啊。”婶子道:“上午休息,下午唱一场,晚上唱三场。唱到席散,就歇了。” “哦哦哦。”叶彩唐恍然:“是这样啊,唱的真不错,一会儿散席了我去问问,能不能也请去我们府上唱一回。” 狐狸桃花眼 于是叶彩唐一行就像是一辈子没看过唱戏,而且特别喜欢看戏的戏迷一样,在戏台子前坐了下来,专心致志的看戏。 一边看,一边还评头论足,甚至夏樾还给打赏,让戏台子上的人很开心。 因为夏樾只是随随便便那么一给,给的钱就挺多的。至少在戏班子看来,已经很多了,是他们少有得到过的一次打赏。 于是戏班子老板一高兴,拿着册子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