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彩唐看中的僧人叫蒲睢,重大嫌疑之一。 今天晚上这十二人可不是随随便便选出来的,而是他们几轮讨论筛选,综合了多方因素挑出来的,嫌疑最大的十二个人。 谢止让他们抽纸条确定留下与否,也只是让他减少疑心罢了。 至于那纸条是怎么弄的,谢止很神秘,他说,我想让谁抽个什么颜色,谁就能抽着什么颜色。 叶彩唐觉得很神奇,于是从他那小盒子里抽纸条。 红的,绿的,蓝的,黑的,抽出了一道彩虹。 这下大家才不得不服气了。 蒲睢的表情也很惊恐,但是惊恐中夹着慌乱,慌乱里还很纠结,单独站着还感觉不到,和大家站在一起的时候,有些格格不入。 慕绿的挣扎渐渐有心无力。 她不能走的太近,走的太近脸就要穿帮,也不敢说太多的话,不然也会穿帮。 没办法,主要是这个慕绿,实在是没见过那个慕绿。就算是巧夺天工的本事,没见过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是有一个可以不穿帮的人。 就在众人一边念佛,一边提心吊胆看着慕绿,慢慢的松下一口气的时候。 突然! 慕绿刚才摔倒后,就落在了一旁的娃娃,动了一下。 大家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紧接着,那娃娃慢慢的站了起来。 这就是一个布缝出来的娃娃,像是布老虎一般,女孩子的打扮,穿着花裙子,大家都认为这是个慕绿的女儿。 最恐怖的事情来了。 那真真切切是一个娃娃,一个布缝出来的娃娃,这娃娃……活了。 她的脸是许多各种颜色的布拼出来的,给人支离破碎的感觉,两只大大的眼睛,一张潦草的嘴,她用一种扭曲奇异的姿势,慢慢的,慢慢的往前走。 就连谢止都惊呆了。 而聚在姻缘殿门口抱成一团的僧人,更是随着娃娃的走进,吓的腿软的都不会跑了。 虽然天天求神拜佛,但谁见过这个啊。 但还在娃娃走的很慢。 谢止突然吼道:“你们别动,我今天豁出去一双眼睛,我要开天眼了。” 虽然气氛那严肃,那么紧张,那么惊悚。 但躲在暗处的叶彩唐还是差一点笑吐了。 谢哥,你真是我的亲哥,没人给你发个奥斯卡小金人,我这辈子都闭不上眼。 趴在地上装死的慕绿看了一眼叶彩唐,别笑了,再笑被发现了。 众僧人跟鹌鹑一样,动也不动敢动。 谢止一番极限操作,手势舞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突然只见他额头光芒一闪,赫然出现了一只眼睛。 他瞪眼往僧人中一看,伸手一指:“我知道了,凶手是他,你不要伤害无辜。” 这一指是相当讲究的,讲的就是随心所欲,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指谁。 但是大家被他之前的操作迷花了眼,神经一直崩的紧紧,根本无暇去想太多,谢止手势一指之后,地上的娃娃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本来是慢吞吞在地上挪动的,突然像是离玄的箭一样,腾空冲了出去。 恐怖的气氛到达了极点,但是聚在一起的僧人始终记得谢止之前的吩咐,你不是凶手你就不要怕,不要散开不要到处跑…… 可凶手就不一样了。 凶手是心虚的。 他看见谢止做法,真的开了天眼,又看见谢止一指,鬼娃娃就飞了过来。 谢止的那一指没有准确的指谁,娃娃飞过去,也没有准确的扑谁。 但在凶手却看见谢止指了他,鬼娃娃飞向他,鬼娃娃的眼睛闪着凶光,鬼娃娃的嘴上竟然有两排利齿,白森森的。 突然,蒲睢转头疯了一样的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的喊。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一时糊涂……” 众人都惊呆了。 啪的一声,有个什么东西砸在了奔跑的蒲睢的后腿弯上,他往前扑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蒲睢听见了一个飘忽的,小女孩的声音。 “你是我爹吗~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我也是吓坏了。”蒲睢头也不敢抬,他能感觉娃娃就在自己身边,甚至碰到了他的脑袋:“我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到有了你,你娘逼我娶她,我不能娶她,我一时糊涂……” “原来是你啊,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一个冷冷的男声在身边响了起来。 蒲睢听着不对劲,战战兢兢地抬头一看,是夏樾。 夏樾在刚才和慕绿的交战中也受了重伤,一身都是血,但是现在听他说话的声音,却一点儿痛楚都感觉不到。看他的表情,有而不像是快死的虚弱。 蒲睢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他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夏樾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娃娃拍了拍灰,吩咐:“把人带走。” 蒲睢转头看过去,只见一院子的死人都爬了起来。 拍灰的拍灰,扯衣服的扯衣服,擦脸的擦脸。 叶彩唐也跑了出来,把慕绿扶起来,慕绿拼命的撸自己的头发,一边撸,一边抱怨:“天啊天啊天啊,我这头发真是费了,全是黏糊糊的,这得怎么洗的出来啊。” 蒲睢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不是慕绿的声音,她将头发撸了起来,虽然血淋淋一张脸,可这脸,也不是慕绿。 易容大师 邰清华很抱歉。 虽然她易容术天下无双,也会口技,可以学各种声音。 可以易容成被揍了的小僧人池无,也可以易容成进殿和大家通话的屠戒,也可以易容成假装逃跑被吊死的小僧人,但是她没见过慕绿,只有谢止的一张画像,靠那张画像,想要易容的一模一样,那太难了。 声音就更没办法了,慕绿的声音是怎么样的,这只能亲耳听见才能模仿,描述也描述不出来。 蒲睢此时方恍然大悟,哪有什么鬼魂,哪有什么母子煞,哪有什么鬼娃娃,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吓唬自己用的。 他差一点蹦起来,但是脚还没离地,就被王统一脚又给踹到了。 王统骂道:“佛门清净地,竟然干出这些龌龊的事情来。还有脸喊,真是把月老庙的脸都丢尽了。” 真的是丢尽了,月老庙的住持长老们也没休息,一直在等结果,此时都匆匆赶来,看见被按着的蒲睢,扼腕叹息。 月老庙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住持长老们也都颜面无光,觉得丢人啊丢人。 丢人之余,对夏樾和慎咏志表示了万分感谢。 这一趟六扇门和大理寺打虽然没怎么打,但是都折腾的不轻,没有哪一个不是一身血的。 邰清华好容易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理顺了,胡乱的一扎,拿帕子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住持特意走到邰清华面前,双手合十:“这一次能够找出凶手,多亏了邰姑娘,老衲十分感激。” “不必客气。”邰清华摆摆手,大咧咧的说:“记得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就行。” 住持连声道:“一定,一定。” 寺庙僧人的安抚工作,就交给月老庙里的僧人去做了。 慎咏志带着他的人先去洗漱更衣,叶彩唐他们也先回厢房去收拾。 刘沙从房顶上蹦了下来,手里拿着四根棍子,棍子上是四根几乎透明的丝线。 丝线的另一端绑在娃娃的手和脑袋上,刘沙一动,娃娃就动。他可能觉得怪有趣的,把娃娃捡回来之后,还在那里动来动去。 谢止夸奖道:“老刘还挺机灵的,突击了一会儿,学的有模有样的。” 之前他们去海天别院的时候,谢止的师父就给他们演示过,用看不见的细线控制木偶人,好像木偶人真的活过来一样。 谢止是海望天最心爱的关门小弟子,又聪明,当然什么都学会了。 可惜他要主场留在殿中,所以没办法,只好临阵抱佛脚将这个技术快速教给了刘沙,本来是想教给叶彩唐的,夏樾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