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樾又将其他几个和案件相关的人都叫了来,但是这发簪,却是无人认识了。 章承望父亲很是奇怪,一再追问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不过案件现在扑朔迷离,夏樾也没说太多,只是让他放心,定会追查到底。 又将郁晓曼给喊了过来。 郁晓曼已经等得很烦躁了,但是在六扇门,不耐烦也没有用,门口的差役冷着脸,油盐不进,一副任你天王老子进来,也得乖乖给我等着的样子。 终于,夏樾召唤她了。 郁晓曼虽然虽然不安,但还是要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 鞠奇略也是三品官员不错,可人走茶凉,她又只是个妾,又不是什么夫人,能够如何?如今的鞠家,还能为了她,和六扇门,大理寺闹起来不成。 没想到郁晓曼进了房间,差役便拿了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两样东西。 郁晓曼一见,脸色便变了。 “知道这是什么吧。”夏樾道:“郁晓曼,这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其中的一件,是章承望的玉佩。” 郁晓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盯住那玉佩,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搜我房间。” 夏樾微微一笑。 不然呢,把你调开去搜,这是给鞠家面子,就是明着搜,又如何? 大理寺查你就查你了,还要什么理由吗? 是吧慎大人? 这得罪人的活儿,可别让我来啊。 慎咏志在心里叹了口气。 “郁晓曼,我们现在怀疑你和当年章承望的死有关,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不知为何,郁晓曼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大人,误会了。”郁晓曼说:“章承望公子我是认识的,但他曾帮助过我,是我的恩人,因此我才会将他赠我的玉佩放在佛堂,为他念经祈福。” 慎咏志道:“那这个发簪呢?” “这个发簪,是我儿时的姐妹。”郁晓曼道:“她已经过世多年,我留着这个发簪,也是做一个念想。” 郁晓曼慢慢的镇定一些:“不过我确实不明白,大人为何要搜查我的房间?是想查什么呢?” “想查当年的案子。”慎咏志淡淡道:“郁晓曼,既然到了这一步,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大理寺和六扇门正在查当年的案子,马车上的案子。” 郁晓曼脸色骤变。 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 如果按照他们的推测,郁晓曼也是受害者中的一个,在这么多人前提起马车上的事情,对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但是不提不行,她心里的防备太多了,不刺破,永远也出不来。 郁晓曼极力保持着镇定,看着他们。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慎咏志道:“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时隔六年,大理寺和六扇门会联手,将此案重新拿出来审吗?” 郁晓曼肯定非常好奇,但是她不敢问太多。 好在慎咏志也没打算让她问,接着便道:“因为有人报案,六年前,曾经被人掳走,到了一辆马车上,遭人凌辱。数日之后放人。” “而且,受害者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其他女子,甚至有人被放之后,不堪羞辱自杀。” 郁晓曼的表情,渐渐深沉。 夏樾看了一会儿,问她:“此事,你可知晓?” 郁晓曼说:“不知。” “真的不知?”夏樾道:“你若是知道什么,可以放心的说,此事我们只追凶手,不追受害者。之前伸冤的女子,我们也不会将她的信息透露出来。但是凶手若不抓捕归案,就对不起那些被害的姑娘。” 但是郁晓曼无论如何,都是不知。 嘴巴很硬,大家都知道她有问题,但是偏偏一时没有办法,找不到破绽。 也不能因为有一点怀疑,就上刑审问吧。 天快黑的时候,郁晓曼被放回去了。 夏樾请慎咏志就留在六扇门用晚饭,大家正好商议商议。 夏樾看着自己这边几个人说:“大家有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和案件相关的事情都可以说。” 他手下的人有时候是有点思绪发散飘飞拽不回来的,你说畅所欲言,指不定就有人问明天早上吃什么。 这次有大理寺的人在,丢不起这人。 好在大家都很给力,没有跑偏。 吃完饭谈谈案情。 之前的所有线索都是一团散沙,这里一点,那里一点,有无数条线,但是这无数条线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关系,虽然纠缠在一起,却都是各自为政。 如今,这些线索终于都集中在了郁晓曼身上。 就算她什么都不承认,也依然被怀疑。 夏樾道:“慎大人,身边有轻功好的人吗?” 慎咏志顿时就明白了。 夏樾要跟踪郁晓曼,但是又不想出人。 这件事情里,夏樾不想抢功,所以就不想出力,能让他干的事情,都推给他。偏偏他又理亏不能拒绝。 “有。”慎咏志道:“我会让人盯着郁晓曼的。” 郁晓曼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娇弱可人,能给一个六十岁的男人做妾,还能熬死这个男人,稳稳当当的留在他家里,年纪轻轻的隐约一副老祖宗架势,可不仅仅是靠吃斋念佛给鞠老爷子诵经能换回来的。 这要在普通人家,就在鞠奇略死的时候,郁晓曼就得被抓去当凶手陪葬。 什么马上风,这种事情也亏得慎咏志是怎么打听出来的,即使在鞠家也是个秘密,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对外,更是统一口径是急病而亡。 大户人家,哪家后院不是尔虞我诈,你来我往? 夏樾道:“你盯着郁晓曼,放心,我也不闲着。” 夏樾的目标也是鞠家。 不过夏樾走的是光明磊落的路线。 第二一早,夏樾去了鞠府,将府里管家和之前贴身伺候鞠奇略的老仆从都召集起来,问他们一个问题。 “你们还记得,鞠奇略和前大理寺卿燕润德,关系非常好吗?” 大家都记得,常来往的朋友。 “那你们可还记得,燕润德离开京城前,最后一次来找鞠奇略喝酒?” 众人都记得,这事情还是管家说出来的。 管家说,以前他们也常在一起吃饭喝酒,不过都在小厅,有挺多人伺候。但是那一次,大约是要走了,有些唏嘘感慨,因此两人在房中吃的,关了门,也没让人伺候。 吃完,喝完,燕润德就醉醺醺的走了。 然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每个人的回忆基本相同。 但是夏樾问的不是这个,夏樾问:“你们仔细的想一想,在燕润德离开之后,鞠奇略在府里,是否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众人都被问懵了。 管家壮着胆子道:“大人,奇怪的事,是指什么事?” 夏樾道:“是我表述不清,也未必是奇怪的事情,比如说,花园翻土,或者府里运什么东西出去,再比如说,有没有一直在府里的人,在那段时间突然离开的?” 幸亏鞠府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毁尸灭迹四个字。不然的话,这会儿脑子可能就不敢动的那么快了。 夏樾想来想去,鞠奇略上了年纪,又不是习武之人。郁晓曼是个女流之辈,力气也是一般。 如果他们真的对燕润德动手了,处理尸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完全自己所为。 但这事情非同小可,就算对鞠奇略也是要命的事情,最稳妥的是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让人处理尸体,但不让人知道。 也很简单。 叫人挖坑,自己埋,不就行了。 挖坑是体力活儿,挖出一个一人大的坑,不容易。但是填满就简单多了,挖出来的土是松的,用手捧一捧,都能给填回去。 众人都开始回忆,管家的记性都好,记性不好当不了管家,这么一想,还真想出一个。 管家道:“夏大人若是问起这个,我确实想起一件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