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三刀给叶彩唐的感觉只有一个,就是泄愤。 是无穷无尽的仇恨,所以我不让你死的那么舒服,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可是凶手又不能真的把死者关起来折磨。 村子里那么多人,他必须速战速决。 而且他也不能让死者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大家住的都不太远,就算是最远的。牛志毅之前看见的凶案现场的叔叔,也只是相对的远,如果他在他的房间里面发出凄惨的叫声,周边的人一定能听见。 那凶手就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所以他要给死者下药,让死者悄无声息的死去,等到被别人发现的时候,他早已经逃之夭夭,离开十万八千里。 夏樾道:“这个人的力气是不是不大?这十三刀砍得如此心狠手辣,可是死者并没有缺胳膊断腿,没有一刀直接将死者的骨头砍断,都只是深可见骨而已。” “对,没错,是这样的。”叶彩唐说:“凶手力气不大。所以即使在如此仇恨的情况下,他这一刀也没能把死者的胳膊砍断,人的骨头是很硬的,但是这么轻易划开血肉的刀,是很锋利的,只要力有气足够,一定能将胳膊直接砍下来。” 之前大家理所应当的认为做出这种凶残事情的,一定是一个身强力壮凶残成性的人,十有八九是一个男人。 但如今叶彩唐看了尸体之后得出的结论。 之前的人不确定,但是这一具尸体的凶手,十有八九是个女人,或者是一个身体不好,力气不大的男人,这才符合伤口的特征。 司呼佩服道:“仵作的判断,和我们普通人,果然不一样。” 叶彩唐看他一眼,过奖,司大哥,你太谦虚了,你也不是普通人啊。 验尸之后,众人又将棺木盖上,将尸体埋了回去,将墓碑重新插上。牛志义想要将墓碑上黄莹的名字磨掉,但是被拉住了。 以后可以,现在不行,还要忍一忍。 旁人是不会对一个坟墓有兴趣的,可是死者家属呢,万一明天他们想儿子了过来看看,看见墓碑上女方的名字没了,一定会起疑心的,在此关键时候不要多生事端。 牛志义叹了口气,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也是看过一些书,懂道理的。 众人趁着天黑,悄悄的回到了村里。黄莹莹就藏在全老爷子家?这几天她哪里也不能去,就在房间里躲好了,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抓住两个 牛志义为了救心上人,也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什么样子都做的出来。 在他一番声情并茂的讲述中,很快,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山里有一个像是坟的土堆,被水冲垮了。 也不知道坟堆里是什么,牛志义没有细看就跑了。 雨太大,他又是乱跑一气的,因此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那地方到底在哪里,反正不是长水山的集体墓地。 他被吓着了,胡乱的就跑了,就算现在让他回去再找,估计也找不到了,山里的路都差不多,年纪大的还有一些去深山里的经验,像牛志义这样的少年人,确实是不行。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山里的新鲜事少,可大家喜欢八卦的心一点儿都不少,于是但凡有一点新鲜奇怪事情,那就少不了要议论一阵子,而且是全民议论的。 甚至有好事的村民,打算等雨停了路干了,进山去找一找。 找不到也无所谓,也没有什么损失,万一找到了呢,万一有什么宝贝呢? 而且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再牛志义不遗余力的宣传下,很快三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而且,三个村子都有好事的,摩拳擦掌,打算等天晴了就去找。 众人觉得这挺好的。 村民越热情,那个人就越着急,他或者她,必须赶在村民去寻宝之前,把坟给还原了,而且还不仅仅是还原了,现在可能要迁坟,迁去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王统带着张如山,在坟前死守。 当天晚上,果然抓住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王统和张如山毫不犹豫的将人打晕,扛了回来。 黑灯瞎火的,竟然没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被扛到了林淀家里,这才从麻袋里倒了出来。 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全老爷子和林淀看了看,林淀不认识,全老爷子说:“我认识,这两个人,是隔壁村的,这个男的叫陆忻,这个女的叫松凌翠。之前有一次,有人被山神带走的时候,我见过他们来帮忙。” 老爷子果然见多识广,吃过的盐比林淀吃过的饭还多。 王统说:“这两人是结伴来的,来了之后直奔这个土堆,绝对不是无意中撞上来,他们就是奔这个土堆来的。” 竟然还是两个。 老爷子虽然知道这两人名字,也就仅限于知道名字了,对他们的来历并不了解。 人都在这里了,没有一味的瞎猜的道理。 司呼毫不客气的将两个人给弄醒了。 两人悠悠醒来,二脸茫然。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睁开眼一看,一个陌生的房间,一群陌生的人。 两人顿时慌了起来,刚要喊,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上了,手也被绑在身后。 这下可就更慌了。 长水山下总共就三个村子几百人,虽然吵架打架的不是没有,可从没听过有打劫绑架的,也没听说有外面流窜的山匪进山绑票。 众所周知,山里穷,大家的日子过的都拮据,山匪的意思是山里的土匪,不是打劫山里人的匪徒。他们打劫的,是外地过往的行人。 两人再仔细一看,陌生人边上,还站了个熟悉的。 林淀他们不认识,但是全老爷子他们认识。 两人眨了眨眼,显然有话要说。 刘沙道:“给你们拿掉嘴里的布可以,但是不要喊,好好说话。要是喊的话,立刻敲昏。” 两人连连点头。 但是刘沙只给松凌翠拿掉了嘴里的布。 夏樾道:“王统,你出去打听一下这两个人的情况。” 既然全老爷子知道这两个人是哪个村子的,那么查起来就容易累,王统应一声就去了。 就算是王统什么也查不到,也不要紧,只要夏樾让他出去查,那么现在这两个人,说话就要注意了,不是张口可以随便瞎说的。 果然,一听夏樾这么说,两人的目光便一直盯着他离开。 全老爷子又说了一句:“我要是没记错,你们俩,不是一家的吧。” 不是一家的,也不是一个姓,不是兄妹,不是夫妻,年纪却差不多,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偷情的? 不过这黑灯瞎火的上那么远的山里偷情,也是很奇怪的事情。除非是准备殉情。 夏樾让人将男的给拽到了另一个房间,又一次打晕。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莫名的,叶彩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记得自己也被夏樾打晕过一次,反正晕是肯定晕了,到底是不是打的不知道?她觉得是,夏樾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