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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吻海棠 陈溪午 3964 字 2024-03-01

聊天见面还停留在许朝今说的那句话,短短几天,两人的关系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朝今收拾好东西,跟着楼层的标注到了茶室,她这才发现,会所顶层比她想象得大很多,俨然像个小型的酒店。

到了茶室,蒋城聿已经用完餐,坐在桌子一边,在用ipad查看邮件,许朝今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蒋叔叔,我来晚了,要不然我们直接出发吧。”

“来得及,”蒋城聿的视线从ipad上移开几秒,示意她用餐,“还是要吃早饭。”

早餐应该是单独供应的,中西都有,摆盘的样式精致,许朝今简单吃了些三明治和樱桃小番茄,又喝了小半杯牛奶。

吃完后跟在蒋城聿身后下楼,白天会所的客人不多,经理还是如昨天那样殷勤。

许朝今有些受不住,用余光看去,蒋城聿神情自若,能让人觉得为他服务是自己荣幸。

还是那辆迈巴赫,蒋城聿没有带司机,许朝今跟他走到车边,斟酌了半天,还是坐上副驾驶,为了避免尴尬找话题聊。

“好巧,蒋叔叔昨天也在会所。”

“谈生意,”蒋城聿打方向盘,“看见个眼熟的小姑娘蹲在地上,不知道躲雨。”

许朝今不好意思地低头,觉得这天越聊越尴尬,索性闭嘴了。

路途不算近,蒋城聿随手拧开车载广播,在听财经频道,许朝今从里面听到了恒逸集团的名字,是蒋家的企业,抬眸,偷偷看了眼蒋城聿。

还不到早高峰,路况通畅,车子很快开进蒋家的院子里,许朝今越来越紧张,不停地深呼吸,蒋城聿把车停好,从前视镜里看许朝今。

“后悔了?”蒋城聿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好整以暇,“现在还没进去,你随时可以反悔。”

随意找个理由就能把两家人打发了。

“不,”许朝今抿了抿唇,声音还是有点抖,但语气坚定,“你说您做事情从不反悔,我也是。”

下车,许朝今稍稍整理了下裙子的褶皱,就跟在蒋城聿身后进了别墅门。

这不是许朝今第一次来蒋家,但却是最为紧张的一次。

推开门,由佣人领进会客室,两家人已经都到了。

蒋尧山和苏秋珍坐在主位,左边是蒋嘉茂一家,右边是许朝今的伯父伯母。

一群人看见两人一起进来,都有些吃惊,苏秋珍穿着唐装,坐在左侧的主位,眯了眯眼睛。

“真是巧,小聿和岁岁这是在路上碰到了?”

“不是碰到,”蒋城聿很自然地坐下,“我和她一起来的。”

赵惠兰看出来许朝今的衣服换了一身,又联想到她昨晚没有回家,心惊肉跳,向许朝今挥手。

“岁岁,怎么好意思麻烦嘉茂叔叔,过来。”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蒋尧山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城聿啊,你着急忙慌把两家人叫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许致康咳嗽了声:“岁岁和嘉茂闹了些矛盾,小孩子嘛,难免的,要我说是岁岁做的不对,和嘉茂道个歉,两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倒不是因为这些,”佣人给蒋城聿上茶,他只浅抿一口,开口,“我要和许朝今结婚。”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到,许朝今也紧张地屏息凝神。

蒋城聿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笑:“怎么这么惊讶?”

蒋建南和郑丽琴吓得不轻:“城聿,你别吓大哥大嫂,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个混账东西,”蒋城聿还没回答,蒋尧山先发作,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说的些什么违反人理纲常的话,岁岁是你侄媳妇,怎么和你结婚,混账!”

“不是还没过门吗?”蒋城聿不理会蒋尧山的暴怒,慢条斯理地接话,“我怎么记得,两家定下婚约,也没有说,就是指给蒋嘉茂的吧。”

只是当时蒋城聿在香港,蒋嘉茂又和许朝今年纪差不多,大家心照不宣的把他俩凑了一对。

“混账,”蒋尧山气得不轻,只知道重复这句话,想起来什么,问许朝今,“岁岁,你不要怕,告诉爷爷,我这混账儿子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说,爷爷给你做主。”

“没有,”许朝今急忙摇头,坦白,“蒋爷爷,我也愿意的,我和蒋嘉茂……确实不合适,也没什么感情。”

许朝今看了眼蒋嘉茂:“之前是因为婚约的事情,我一直不方便说。”

蒋嘉茂作为婚约的主人公之一,终于被提到,但现在的场面太大 ,他有点被镇住了,唯唯诺诺没反驳。

算是默认了许朝今的说辞。

“小聿,”苏秋珍虽然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问蒋城聿,“你和妈妈说实话,是真的想娶岁岁?”

蒋城聿点头:“是。”

苏秋珍看得开,眼下又明确了儿子的心意,劝蒋尧山,语气平和。

“好了,岁岁既然是个好孩子,配个咱们家的谁不是配呢。 ”

“你骂小聿做什么,那时候大师随便说一句,你就把城聿送到香港那么远的地方,孩子那么小,又不会说粤语,我们母子俩怨过你一句没有?”

自从蒋城聿出生,蒋家生意就不顺,连带着大儿子蒋建南也时常生病,高烧不退。

蒋尧山请了大师来看,说蒋城聿命里与家里人相冲,反而与佛有缘,送到香港最好。

做生意的人大多迷信,家里也确实发生不少的事情,蒋尧山当机立断,把蒋城聿送到香港,说来也怪,蒋建南确实没在生过大病,家里的生意也好转起来。

蒋尧山被气得不轻,怪她旧事重提:“好好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说这些干什么?”苏秋珍下老伴的面子,冷哼了声,“我早就看出来了,岁岁心思不在嘉茂身上,嘉茂也未必多喜欢岁岁,既然如此,换个人履行婚约有什么不妥的,你才是迂腐。”

“造孽,”蒋尧山说不过妻子,吹胡子瞪眼,气得茶都不想喝,把气撒到蒋城聿身上,“当初就不该叫你回京北,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蒋建南见状急忙起身,站在蒋尧山身边,替他顺气。

“小聿那么小就背井离乡,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什么事求过咱们?”

苏秋珍也不含糊,捂着心脏,声音也带了哭腔。

“我苦命的儿哟,遇上这么个冷心冷肺的爹,现在好不容易他愿意结婚了,身边能有个贴心人,你又说这些丧气的话,你不如把我也毒死,好娶了你那个牌友进门。”

苏秋珍哭诉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像被人抽走骨头,说着从椅子上滑下来。

“老婆子!”

苏秋珍平时身体就不是很好,蒋尧山担心妻子,赶紧站起来,去扶苏秋珍,会客室的人都着急地围上去。

“快,快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

许朝今跟在蒋城聿身边,焦急地看着。

只见老太太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刚才还闭着的眼突然睁开,炯炯有神,准确地识别出来蒋城聿和许朝今,悄悄朝他俩比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