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听闻此言,怒不可遏的卫绾当即站起身来,向着李云泽吼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陛下身为天子,岂可有如此歹毒之心?!”
李云泽垂下了眼皮“有人要谋反,朕平了他们,这就叫歹毒之心?”
“若是有人谋反,那也是为陛下所逼迫!”卫绾没有丝毫畏惧,当即反驳“陛下逼人造反,难道还不歹毒吗?”
清凉殿内的众人都被吓到了,这卫绾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敢这么跟天子说话。
卫绾的话还没说完,胡须颤抖跟着说道“淮南王仁慈崇学,爱贤若渴,礼贤下士。召集名仕编写《鸿烈》,寿春城更是文人荟萃之地。可陛下为了一己之私,派遣酷吏大军逼死淮南王,还说自己没有歹毒之心?!”
“哦。”
李云泽面露了然之色“原来是为了刘安出头的。”
“臣并非是为淮南王出头,而是为了大汉。”义正严词的卫绾甚至上前数步走到了李云泽的面前“陛下如此倒行逆施,动辄用酷吏严刑峻法,此举有违天意。”
抬头看着卫绾,李云泽也是笑了“这么说的话,你还是个提倡宽恕的?若是如此,对犯罪之人宽恕是天意的话,那被犯罪之人所伤害的人,该如何?活该倒霉?”
“臣不是……”
“不是你大爷!”李云泽突然暴怒起身,一脚就将面前的案几踹翻,怒气勃发。
“有罪不罚,那还要汉律做什么!执行律法就叫酷吏,有罪必罚就叫违背天意?找人写本书,就能随便谋反?”
李云泽迈步上前,站在卫绾的面前,盯着他看“你是儒家的是吧?你们儒家一心想推周礼,回什么三皇五帝时代是吧。我告诉你们,只要我活着,就不会给你们儒家一丝一毫的机会!”
“什么周礼,什么三皇五帝尧舜禹汤盛世!我告诉你,那个时代也没什么圣人,也都是阴谋诡计争权夺利。你们推崇的那一套,从根子上就是扯淡!”
宣泄了一通怒火,李云泽深吸口气,转头看向了主父偃“传旨,以后科举的时候,但凡是儒家门生,一个都不要!”
“喏~~~”
挖根
“陛下。”
椒房殿内,服侍完天子的卓文君,见李云泽躺在那儿闭着眼睛神色舒坦,想起宫外那些人送来的口信,轻吸口气上前靠在李云泽的胸前说道“大司农已经跪了一天了……”
“嗯?”
李云泽陡然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让卓文君的心头不由自主的猛然一跳。
好在李云泽瞪了她一眼,随即又合上了眼皮“谁让你来说情的。”
卓文君本想说没有,可却是不敢说谎,只能是老实的说道“是父亲派人送来的口信。”
“呵。”
李云泽翻了个身,露出结实而又宽阔的后背“不好好做生意,反倒是参和进这些事情之中,看来国丈最近也是闲的很。”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卓文君成为皇后的时候,她的父亲卓王孙就该封侯的。
可惜李云泽一直没有开口,这也变相的阐述着他对于削藩的坚定信念。
然而对于卓王孙来说,这却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原本就要一步登天了,可天子却是不给机会,凭什么啊。
正因为如此,因为李云泽对儒家的表态而大为震撼的儒家,迅速与其取得联系,想尽办法的想要改变李云泽的心思。
“陛下……”
神色慌乱的卓文君还想要解释什么,却是被李云泽给打断“去告诉国丈,没什么事情就别待在长安城,回蜀郡去做生意去吧。”
卓文君暗自垂泪,真的是倍感委屈,却是不得不点头应声。
“喏。”
她抽了抽鼻子,跟着问道“大司农那儿……”
“他想跪就让他跪去。”李云泽不耐烦的摆手“朕要看看,在学派与天下百姓之间,他要如何选择。不想被腹诽,那就放聪明点,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所谓大司农,自然就是颜异了。
颜异的祖先是颜回,乃是孔丘七十二贤之首,毫无疑问的儒家门生。
李云泽对儒家下达了封杀令,身为儒家此时在朝廷之中地位最高的代言人,颜异自然是责无旁贷的需要出面来劝说。
只是李云泽压根就不见他,颜异干脆就在宫门外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