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住镜中人,暗骂两句脏话。
匆匆漱口洗脸出来,叶词赶忙赔笑:“抱歉抱歉,忙着出差,忘记给你过寿了。”
“没关系。”
许慎挑眉:“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这样。”
她表情尴尬,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弥补,这时却听他说:“不过你对梁彦平会这么敷衍吗?他的生日你有怠慢过吗?”
叶词屏住呼吸,眉尖倏地蹙了下:“你不提,这个人我早就忘了。”
“哦,是么?”
许慎忽然笑起来,目光凌厉:“可你昨晚在床上被我操的时候,还在叫他的名字。”
叶词脑中轰然炸开,眼皮猛地抖了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疯了吧你?”
许慎一瞬不瞬地锁住她,周身气场愈渐沉郁凶戾:“第二次了,上个月你喝醉,回家主动投怀送抱,我这儿还高兴地卖力,下一秒你就叫出梁彦平,操,酒后吐真言呢?你他妈每次在我身下高潮哆嗦的时候心里都在想着他是吧?!”
叶词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死活不敢相信,心里冤得很:“不可能,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怎么了,你想说你没有意识,情不自禁?”
“我……”叶词也难以理解自己居然这么混蛋:“我不是故意的,脑袋短路吧,这也能当真吗?”
为什么她谈的两任男友性ꔷ欲都那么强,而且都喜欢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搞花样。
“那这个呢?”
许慎拿起一个绒布首饰袋,直接丢过去砸到她胸前。
叶词弯腰拾起,打开来,将里面的手链、耳坠倒在掌心,然后猝然发现一枚铂金戒指,视线顿住,太阳穴突突直跳。
“哪儿来的?”
“你问我?”
许慎笑得狠厉:“就在你的梳妆台抽屉。叶词,一个不值钱的破戒指你都不舍得扔,用情真够深的。”
她已然焦头烂额,恨不得找根柱子撞一撞。
“怎么,还想说你不知道?”
她确实没有留意。戒指是当年在北都,梁彦平拿到实习工资送的,没镶钻,但内壁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分开前叶词就没怎么戴了,收在绒布袋里,和别的首饰混在一起。搬家后这些零散的东西到处塞来塞去,她的精力和心思都扑在生活和工作上,完全不是有心留下前任的东西,她发誓。
“我真不知道。扔掉,行了吧。”
许慎的脸色冷若寒霜,起身走到她面前,用食指重重敲打她心口:“把你的心挖出来丢掉吧,他在里面呢。”
说完大步离开,摔门而去。
*
那天许慎带着周身怒气回迪厅,非营业时间一楼没有客人,二楼是唱歌的包厢,最里面那间不接待顾客,留给他自己招待朋友。
金刚在这儿帮忙看场子,没想到他这么早过来:“怎么了?”
“我想一个人待着,都别来烦我。”
许慎独自坐在包厢里喝酒K歌,连午饭也不吃,唱累了就摊在沙发里抽烟。金刚和两个服务生守在门外,担心他出什么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曼妙的人影推门走了进来,许慎掀起眼皮扫了眼,冷峻的神态添几分不耐:“出去。”
女郎是迪厅的领舞,名叫林楚儿,家境很差,有弟弟妹妹要养,但漂亮得一塌糊涂。
她不惧许慎厉害的颜色,默默走到一米远的地方坐下,安静得仿佛透明。
许慎捏了捏鼻梁,想拿酒,手刚抬起,楚儿立刻上前帮他倒满。
“谁让你来的?”
“我见着你的车停在外面,就上来看看。”
“看什么?”
楚儿低头抿嘴:“前天晚上我被客人骚扰,还没谢谢许总替我出头。”
他冷笑:“少跟我来这套。”
出头的是金刚,保护工作人员也是基本职责。
楚儿又柔声说:“能让你这么生气,只有叶小姐吧?”
听到那人的名字,许慎又沉下了脸。
“其实我们那帮小姐妹都很羡慕她,私下开玩笑,什么时候取而代之。”
许慎轻嗤:“毛病。”
楚儿笑说:“我也羡慕,但没有想过取代。”
她蹲下来,伏在他膝边:“我只要能每天看你一眼,心里就很满足了。”
许慎点烟:“接着编啊。”
楚儿脸颊发红,手指轻抚他的腿:“我能做点什么让你高兴起来?叶小姐怎么忍心惹你难过呢,你这么好,她不珍惜,真是个笨蛋。”
她笨吗,她不知道多聪明多没心肝。跟他在一起这两年没露什么破绽,好像真的对他有感情,其实顶多算感恩吧,为了那十几万,心一软,被他趁虚而入了。
许慎扯起嘴角,眸子染上一层黯昧的灰,仿佛徘徊在堕落的边缘,随时会下坠。
楚儿用脸颊轻蹭他的膝盖:“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能好受一点儿。”
“是么。”
“嗯。”
“不觉得这样没尊严?”
“心里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尊严的。”
楚儿仰头望着他:“就算你觉得我轻佻,瞧不起我,我也还是这么说。”
哦,原来有女人心疼他的呀?
许慎冷冷讪笑,脑中想起叶词就会不由自主想到她喊梁彦平时的样子,心脏被狠狠揪紧,无法排解的愤怒和痛苦将他拉入恨意的深渊。
她算老几,凭什么?
许慎转眸瞥着伏在膝上的美人儿,绝艳娇柔,楚楚动人,眼睛巴巴儿的,装满了他。
刚才说什么来着?
呵,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蹲在这儿干嘛?”
许慎神情散漫,冷淡的语调透着讥讽:“起来做给我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