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青阳慎远起身离开,我眼角的余光才看到,不远处,一道扶梯放下,原来进出的玄机就是在那。
血。
这里,恰是一个类似地害的地方。
“孩子,还疼吗?”她温柔地凝注着我,用她的丝帕轻轻替我擦去额上的鲜她对我一直是好的,在南越后宫,没有她的照荫,我想,我不可能在冷落两年中,仍能避开那些嫔妃明里暗里的陷害。
因她在,所以,她们对我的种种使绊仅能在暗处,明里,我仍是看似尊贵的丽妃。
“太后。”
我的思绪还是那么清醒,连昏迷都不可得,更逞论死呢?
“孩子,受委屈了。”她温柔地声音轻轻拂过耳畔,她的丝帕上浸染的,都是我的鲜血。
“放了我。”
她轻轻摇了一摇螓首,纵然年界不惑,可她仍是那样的美,这种美让我觉得莫名安心。仿佛是母亲一样地,让我安心。
“有我在,没人会再伤害你。”
她没有自称‘哀家’,如同民间的妇人一样,慧霭可亲地说出这句话。
真的没人会再伤害我吗?不会。
“原谅皇儿,他方才只是一时地气极,否则——”她顿了一顿,细细地擦去蜿蜒而下的一道血水,“他不会在离开镐京前,仍执意要劫你出来。”
她话里的含义,似乎是由于青阳慎重对我的无法忘怀,所以才行此下策。
不过是骗人的谎言。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谎言要由您来说呢?姬太后,我曾经景仰过的人。
或许仅是人质吧?为了能更好地离开镐京所选择的人质。
只是,用我做人质,换来的,惟有失望。
玄忆,哪怕对我再好,不会因为我,放过一个欺骗他,又对周朝有着隐患的人。
我了解他,一如了解我的位置,永远不会在他的心里有着绝对的重要。
青阳慎远又再次出现,带来了纱布和白药。
姬颜淡淡地吩咐他:
“皇儿,你先上去,这里有我。”
青阳慎远复望了我一眼,终于选择继续听从姬颜的吩咐,离开我的视线。
“孩子,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倘若当初,不是由于我和你父亲的原因你和皇儿应该是美满幸福的一对。”
我不管有什么盟约,我的存在,不过是你们政治上的一种妥协。
即便如此,我曾经,却还是景仰过眼前这个女子,毕竟是她让南越最后一个方被日渐强盛的周朝所灭。
倘若没有她,或许,早在十几年前,东歧、北溟两国被灭时,南越就一并走向亡国。
只可惜,这样要强的一个女子,她的皇儿实在是懦弱地让南越没有办法撑得更久。
她的手轻柔地将白药均匀地洒在我的伤口上,有一些些的细碎刺痛,密密匝匝地,让我的思绪顺看她的话,又回到了那不算太过遥远的年代。
“你或许不知道,当年,皇儿曾在那次牡丹花宴后,第一次向我讨要一名女子,他说,在牡丹花宴上,仅看到那名女子宛如堕于几尘的牡丹花仙一样,让他没有办法做到不动心。但,他却不知道,那名女子是哪家的千金,于是,他来问我,希望我能做主,将那名女子提前赐给他。”
牡丹花宴?这是南越每年一度的国宴,凡是年满十二岁的世家小姐,都会出席这场宴席,名庆花之宴,实为替皇上来年的选秀做提前的物色。
南越的选秀并非是三年一度,姬颜垂帘听政后,把选秀重调为一年一次,以使后宫永远有新鲜明媚的女子进入,得以另一种形式上的平衡——杜绝专宠。
我曾记得,在我十二岁那年,出席牡丹宴时,并未打扮得有多惊炎努甚至于我只是待在最远的角落中,任由其他世家小姐的风华盖过我。
因为,彼时的我,是完全不希冀自己和后宫有任何的联系。
纵然府中的夫人待我并不好,可,总比一入宫失去自由,来得更容易让我接受。
但,此时我隐隐知道,姬颜口中的女子必然是我。
“皇儿并不知道,那名女子就是你,因为我曾吩咐随行的内侍总管可以告诉他任何一个女子的身份,惟独上卿家的小姐,是不许说的,源于,你的父亲并不愿让你进宫,所以,我应允过你父亲,牡丹花宴不过是例行的规矩而已,绝对不会有丝毫违背他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