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这是怎么了?”林蓁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原来她也瞧见了我的失态。
“参见贵妃娘娘。”莲妃在一旁轻声行礼。
“莲妃,你且先进去,这里有本宫。”
“是。”莲妃应声退去,步声渐远。
“怎么脸这般惨白?”林蓁执起丝帕替我轻试看脸,“别撑着,这里离我的雅居近,你先去我那歇会,等一会颂完第一遍经,我再去瞧你。”
“我撑得住。”
“妹妹,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们祈福颂经,尽到心就够了,难道还真能不顾自个身体?”
“姐姐先进去,我透会气就好。”
“妹妹,”她压低了声音,低声,“我一直心神不宁,担心着弘儿,毕竟,现在雅居就奶娘一人照料着,总是放心不下,不如你替我去看一下,也好让我安心好吗?”
她的手握住我的,手心,有些瑟瑟发抖。
眩晕中,我看得清楚,她脸上的忧虑,绝非是装出来的,也难怪她会担心,确实,这宫里之事太不让人省心,更何况,她能产下弘儿,如她所说,必是有所合才会得。
固然,合的并非是她的命。
“也好,姐姐且安心进去,妹妹代你去照看一下弘儿。”
“这,我就放心了。”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眸华略转,“惠妃没来,所以,我不安心。”
我心下清明,她做为贵妃,断然不能随意离开,否则于影响,也是不好的。
其实,今日诸妃背在此颂经,惠妃纵未来,定不会有任何的谋算,毕竟倘若奕弘出事,她亦是撇不清干系的。
这么想时,我却体味得到林蓁为人母者的担忧谨慎,递安慰地反覆住她的手,她对我勉强笑了一下,我撑看栏杆陡然收回,头虽然还是晕得厉害,但勉强慢慢走着,终还是捱得过去的。
从主佛堂,绕过一片柏林,就是位于千年古柏旁的两进雅居,远远望过去,我看到人影一闪,径直闪进林蓁的雅居,着的是秋水香的裙衫,那身形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于惠妃。
难道,她真的今日借病不出席祈福,有着其他的计较?
我心下一提,忙紧紧跟着那人影进入雅居,确实如林蓁所说,她的雅居内空无一人,不过,连对面皇后的雅居,也仅有一个值门的宫女懒懒地倚在门上,四周除了一些不知名的乌叫声外,静寂得有些反常。
我一步一步走进雅居内,却再不见那人影,我担心着奕弘,直往侧房而去,门是虚掩着,推开门,里面一张婴儿小榻上,赫然奕弘正安然唾着,并没有任何异常,惟我的脚底仿佛咯了一下,我足尖松开,恰是一婴儿的百岁锁,想是奕弘的,这奶娘人不仅不在,连做事都这么粗心,怪不得林蓁对她颇有些不悦。
弯腰,把那百岁锁拣起,心下有些不定,难道是我眩晕导致的眼花,所以看错了那身影?
我拿着这锁,走到奕弘的榻前,这小娃娃显然睡得十分香甜,粉嘟啷的小脸也煞是可爱,我把锁打开,轻轻地戴到奕弘的颈上,指尖的感觉骤然让我一惊,为何这么冰冷?
我下意识地翻开褒住他的襁褓,竟然
连身体都冰冷的。
难道
“啊——”一声尖利的叫声响起,我看到那个奶娘端着一个银盆出现在房前,看着我的样子,宛如见到鬼一样的惨叫一声。
“搠-娘,你快过来,奕弘怎么了?”
我唤她,而她只是往房外跑去,一路,她的尖叫声撕破:“救命啊!救命啊!婕好娘娘掐死六皇子殿下——”
心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闷,可,本是眩晕的思绪却无比地开始清明起来这是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