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这个世界神秘的事情接踵而至,我不想再陷入那些是非之中。现在最想找到聆汐,如果找到她,我会带着她找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寂寞地生活,享尽人间天伦之乐,我不想再卷入世间的纷争,我现在感觉活的好累,好累。我感觉小的时候就像是生活在蛋壳里,无忧无虑当然也很无知。后来外面的世界让我感到好奇而惶恐,可是外婆经常告诉我,觞,你早晚都要走到外面,面对该面对的。可是有些事情让我不知所措,谈不上面对,就连背对的机会也在无形中被剥夺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和汐重逢,人们常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世间不知道有多少有情人最终未能成为眷属,那只是个愿望而已,这个愿望一直被人们传诵了一千年,一万年,终归是愿望,只有难以实现的东西,人们才会屡屡祈祷。突然觉得好思念她,现在只能默默为她祈祷,希望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幸福快乐。
我把我的想法诉说给这个陌生的狩猎者,他似乎能读得懂我的心,他说,在原界有处灵域最辽阔最广袤的大草原,名叫离原,那是处自由而美丽的地方,草原上的人们以游牧为生,住的是帐篷,非常适合像你这样喜欢自由的人居住。
我感兴趣地问他,怎么才能去离原?
他指着苍穹之上一只孤独的大鸟说,顺着逐风鸟迁徙的方向走,越过离原边缘的浩瀚无边的崇山峻岭。逐风鸟本来生活在南方,但是喜欢在离原上产卵生育,因为那里清净。可是逐风鸟是世间飞的最快的鸟,而且在到达目的地前,从不停息伫足,很少有人能跟的上。
我说,我相信,有信念的人可以追的上。我挥挥手,再挥挥手,和这个善良的猎人告别,背后飘来凄怆的牧羊曲,像飞扬的雪花炫烂地奔跑在地平线的方向。
逐风鸟成群成群地朝北迁徙,我们抬头仰望的时候,它们漂亮的羽毛倒影落满我们的干净明澈的瞳仁。逐风鸟破空的长鸣让我感觉到它们的执着和坚韧,为了目标它们会风雨兼程,勇往直前。我看着鸟群矫健的身影,捡起一片落羽,我笑的开心而恍惚。
在一块突兀的岩石边,茅草枯萎,土地干裂,马匹躺在血泊里,几个强盗正在围着一位英俊的男子打劫,男子伤痕累累,眼神涣散而绝望。我阂的骑士们围过去,强盗们立即溜走。男子躺在地上,浑身被血液染透,已经奄奄一息。我跨下通灵狼,走到他跟前,他颤抖着抓住我的胳膊,手里攥着一张卷轴,他说,把这个交给离原的大法师,拜托,一定要交给大法师。
说完后,男子的胳膊垂下去,眼睛放心地闭上,已经死去,死的时候笑容满面。阳光碎片跳跃在他血迹斑斑的肩上,血液一点一点渗入地下,突兀的岩石被风吹的皴裂。那张卷轴已经被魔法封印,卷轴封面上隐约着写着“大法师”三个红色大字。把他埋葬后,我阂的骑士跟随着逐风鸟,继续朝离原的方向行进。
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日升日落,黑白交替,光影变换,蹉跎岁月始终没有磨灭我阂的骑士们的信念,正是这种坚定而刻骨的信念使我们走到了最后。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阂的骑士们笑的轮廓分明,笑着笑着就眼泪纵横,草原上的风把我们漂亮而干净的披风吹的绚烂多姿,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遒劲如此不羁如此潇洒的风。
地平线的方向奔跑着白茫茫的望不到边的羊群,它们奔跑的轰轰烈烈,自由而豪放。云很白,天很蓝,山河锦绣,离离野草一直烧到视野的尽头,我们的瞳仁染满油绿。从身后传来牧羊的孩子清脆的朗诵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几个孩子一边朗诵一边围过来,我跨下通灵狼,轻拂他们短短的头发。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怕我们的巨狼?
一个秀气的小女孩爽朗的笑笑说,哥哥,草原上狼群有的事,我们司空见惯了。而且听大人们说,狼是我们族人的图腾,我们把狼奉为神灵。
你叫什么?
我叫薰衣草,大人们习惯上叫我小草,象征着坚韧的生命,是离原上的大法师给我取的名字,他老人家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熏衣草的回答让我欣喜若狂。星移眼神炫亮,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熏衣草,一个眼神也会演绎一段青梅竹马。听了孩子们的话,我的骑士们一起跨下战狼,所有的狼朝着广袤的苍穹长啸,草原上号角想起来,牧族人从天边围过来,跪在我阂的狼骑士面前,拱手祈祷。我对他们说,我有要紧事见你们的大法师。
薰衣草抢先说,哥哥,请您跟着我们的马群走,我们会把您带到大法师的营帐。这个小女孩竟然可以轻松的驾驭骏马,于是我们奔跑起来,像不羁的风一样,草原仿佛永远都奔跑不到尽头,远处的高山峻岭流光溢彩,烟雾缭绕。
大法师的营帐建立在一处高坡上,泛着银色灵光,宏大如一座皇殿,狼骑士在不远处休憩,我跟着薰衣草徐徐走进大法师的帐篷,嘹亮的祷告声逡巡而出,使我感觉到好像到了一片极乐净土。一位老人从帐篷内缓缓走出,眼神和善,胡须苍白如雪。两排男巫师渐次排开,薰衣草跪在地上,对老人说,大法师,有位哥哥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