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突然觉得新的骗局又在演绎。姐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巫都还存在很多不安全的因素,觞,我们姐弟要齐心协力一起把这些讨厌的东西肃清。我说,我现在长大了,很多东西并难不倒我们。
这才是我的弟弟,跟姐姐到皇城去一趟吧,有个人很想见你。
明畅?
除了她还有你谁这么惦记着你?
我想先回家去看看父母,很多年没有见他们了。
姐姐转身离去,身上的绫罗绸缎飞扬在空中让人觉得华美,姐姐身上的体香遍布大街小巷,路上的人依然谈论这姐姐一次又一次的令人惊奇的抉择。姐姐似乎永远都是巫都的焦点,我不敢想象焦点的最终命运是什么。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32)
这条大街在记忆里是那么熟悉,记得很多年前,我在这条街上遇到了很多朋友,而现在有的死了,有的成了敌人。那些往事像干裂的风一样划过,刺痛了肌肤。
流王府依然是那么气势磅礴,记得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也像现在一样,那棵参天的林荫树不断地掉落枯黄的树叶。飞鸟的叫声从头顶仓皇地划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从前那个萧索的日子。
守卫看到我后,拦住了我。这些守卫的面孔都是陌生的面孔,这数年来,不知道守卫换过多少班了。我望着久违的大门,低声地说,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我推开他们,径直地踏进大门,院落里林荫树下的身影晃入眼帘,那么熟悉,那么孤单。我对那个人影,颤抖地叫着,母后。
母后转过身来,白发添了很多,她看到是我,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下来。她叫着我的名字,觞,觞。
一只布谷鸟惊慌地飞向天空,震落片片的枯叶,落在母后已经泛白的发间。我说,母后,我回来了。
母后伸开手,高兴而忧伤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看到她的眼角滴下了滚烫的泪水,我们母子已经数年没见了。我走到母后身边,我说,这些年来您和父王还好吗?
母后说,你父王已经决定退出政坛了,今早刚去皇城向陛下奏明。他说,自己老了,在朝中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还说,自己为皇族卖命这大半辈子,到头来没得到什么,反而把你这个孩子赶出了家门,实在不应该。他老是忏悔,而我对他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说,过去的都叫它过去的。我想知道是谁飞鸽传书说父王病重的?
母后说,其实你父王没有病,你父王经常说最大的愿望是想再见你一面,和你好好聊聊天。于是弊就传给了你假消息,说你父王病重,只有这样你才会回来。这些年来,弊懂事多了,他不再和你争夺什么,因为他该有的都有了。
我突然感到很欣慰,原来这些都可以改变,只是改变的有点晚。我说,等父王回来的时候,我好好和他谈谈,我们父子两个好像从来没有敞开心地谈话。
母后微微一笑说,你们父子两个会有说不完的话。我说,是啊,是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这个美好的愿望最终都没来得及实现,当天下午传来了父王的死讯,这件事让我悲痛到了极点,而又觉得惋惜,绝望。
父王的尸体被人发现在皇城到流王府的路上,我和弊还有姐姐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而母后则晕倒在家里。尸体上凝结了寒霜,父王眼睛半睁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也许是对这个花花世界还有几丝留恋。父皇的死让整个帝国惶恐,年事已高的陛下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流出了泪,毕竟父王曾经救过陛下一命,而且父王对皇家忠心耿耿,对帝国的强盛有着不可忽略的功勋。皇家立即展开调查,查找凶手。
陛下为父王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仪仗队,伞队,奏乐队的规模不下于皇族人的葬礼。大祭司念着古怪枯涩的《招魂》祭词: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魂兮归来!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那些忧伤的曲子穿梭在巫都的大街小巷,我,弊,姐姐穿着白色丧服,护送着父王的灵柩入土,白色的纸片落满萧索的大街,我仿佛听到父皇的灵魂在云朵之上向我招手,对我说,觞,以前是父王对不住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