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中的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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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雾林……什么意思?”声音里压着哭腔。

“那里隐秘,背靠山脉汇集天地灵气的风水好地……适合造墓。”

辛钤敛了眉眼,第一次没接住来自少年的目光。

辛钤没说是谁的墓,但彼此心照不宣。

燕泽玉忍了半晌的眼泪终究没噙住,‘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划过侧脸还未愈合的伤口,一阵阵刺痛。

“不能带回大晏安葬吗……”

少年哭腔很重,喉咙似乎被谁掐住,一字一句都很艰难,尾音颤抖着。

辛钤沉默地抿了抿唇,掏出怀里洗净的、属于燕泽玉的手帕,递了回去。

燕泽玉没接,反而扯住男人的衣袖,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真的、不能带回大晏吗?”

热泪一颗一颗滴落到男人手背上,辛钤垂头看着少年,眼底黑雾缭绕似乎遮挡着一些沉痛的情绪。

可辛钤还是没开口。

虚无缥缈的承诺只会成为日后愈发沉重的枷锁,即便只是安慰,他也说不出口。

燕泽玉从男人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啜泣的气声短暂停止一瞬,他望向手中的梅花手串。

是红梅。

殷红,深沉,血一样的色泽。

摘下枝头的梅花活不了多久,这才没一会儿,花瓣就软塌塌地垂落了。

脆弱,易碎,生命短暂。

他想起大哥说‘等我接你回家。’,母后说‘蛰伏而后再起’,父皇说‘皇儿乖’……

长乐宫后院的梅花也是红色,盛开时会成为阖宫上下最动人的风景。

一幕幕恍若犹在眼前。

“我想带他们回家……”燕泽玉呼气急促,几乎泣不成声。

但他知道,这已经成为了不可能完成的奢望。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直往外涌,止都止不住。

男人叹息一声,捏着他的下巴将脸往上抬,软质的手帕覆上眼帘。

眼睫被手帕压住,痒嗖嗖的,日光也被手帕挡住。

燕泽玉短暂地陷入黑暗。

湿润的眼泪将手帕染湿,黏糊糊的贴在脸上,说实话,这感觉一点也不好,但又莫名有种心安。

不用看,不用听,不用想……大脑被放得很空……

“小玉,别哭。”

男人的声线很低沉,比以往都要喑哑。

头顶传来安抚似的触感。

燕泽玉今日懒惰,并未束发,一头如墨青丝尽数披散在身后,男人似乎更靠近了些,指尖穿过缕缕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梳顺。

世界仿佛都退远,只余下两人。

安定又静谧。

燕泽玉从未与辛钤提起过,关于父皇母后悬挂曝晒与城门上的不瞑目的头颅,也从未说对于过大哥万箭穿身,尸首不明的愤懑。

但辛钤像是洞察人心的灵媒,亦或是潜入梦境的神明,将他在心底祈求过千万次的愿望实现。

叶涟告诉过他,乱葬岗也并非真正的乱,而是专门挖出的坑洞,用来填埋大晏俘虏尸首的。有专人看守,且以血下过诅咒。

要想从里面找到谁的尸体已是难如登天,更别提将尸首完整的带回埋葬。叶涟冒死也不过找到些类似父皇母后衣料的碎肉,以及大哥染血的剑穗。

辛钤虽贵为太子,可想从乱葬岗无声无息运出大晏皇帝皇后和太子的尸体也并非易事。

为他至此,燕泽玉怕是当牛做马也难以为报。

沉沉叹了口气,燕泽玉后知后觉——难怪辛钤近日忙得脚不沾地,早出晚归……

手腕上细碎的冰凉的触感拉着燕泽玉回神。

辛钤动作不太熟练地将那串梅花给他戴上了,花瓣细腻的触感与男人指腹薄茧的厚重混合着,痒丝丝的。

但眼前遮挡的手帕仍旧没被取下,燕泽玉刚想伸手,手腕却被男人桎梏住,原本捋顺发丝的手托住了他的后脑勺。

黑暗中,辛钤似乎正在靠近。

莫名的紧张让燕泽玉不自觉屏住呼吸,耳边‘砰砰砰’跳动的,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片刻后,额头传来一片柔软微温的触碰,连带着炽热的的鼻息。

转瞬即逝,却不容忽视。

作者有话说:

sorry!这个吻太重要。改来改去,拖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