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曾经的荒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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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接着说:“我想、想和你在一起,就是死了也挺高兴的。在这里,我每天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一个陌生的空间,我知道自己之前的心理问题很严重,现在医生说我好多了,我也越来越能控制自己,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知夏说这话时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林晚秋心里也难受极了,她现在很孤单,从未有过的孤单,每天待在空无一人的逼仄空间里,静得只剩自己发出的声音。

她又何尝不想有个人陪着,可是理智还是让她摇头拒绝:“林知夏,你活下去才是我最大的希望,你等一等,等找到合适的骨髓。”

林知夏悲伤地注视着她,那眼神让林晚秋心都揪了起来,可是眼下她答应林知夏的话,两个人该怎么办?林知夏的病不彻底康复,终有一天会彻底失去他的,这是她最后的依靠了。

林知夏似乎渐渐读懂了她的意思,缓缓地闭了闭眼:“……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和林知夏的谈话并不开心,出了疗养院之后林晚秋的心情更沉重了,林知夏一刻都离不开她,她要怎么逃?逃到哪里都放不下林知夏和萌萌。

想到萌萌,她已经很多天没去看过孩子了,不知道小丫头怎么样了,有没有闹着找她。林晚秋只觉得所有的人生计划都乱了,现在从头开始,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正在走神,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林晚秋拿出来,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她以为是有人要来看店面,马上就接了起来。

可是意外的是,对方居然是顾安宁。

顾安宁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看到林晚秋进来主动朝她颔首致意,她笑得有些僵硬,说话的语速依旧很慢:“林小姐,你好。”

林晚秋在她面前落座,看了看她,这才轻声回应:“你好。”

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除了情敌之外还有那层见不得光的雇佣关系。那份代孕协议是林晚秋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疤,也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良心污点。

林晚秋看着漂亮脱俗的顾安宁,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想起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她在顾安宁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这个女人用钱买走了她的孩子,这个女人昏迷了六年依旧能让她不战而退、输得一败涂地。

林晚秋用力扣着掌心,忍耐着问:“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安宁抿了抿嘴,这才缓缓抬眼注视着她:“我想你猜到了,和沭北有关。”

林晚秋沉默着,最后摇了摇头:“他的事和我没关系了,我不想知道,顾小姐也不必费心告诉我。”

她说着起身要走,顾安宁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眼底有些惊愕:“你一点儿都,不关心他?”

她一着急说话就更结巴了,半晌才费劲地说完:“他现在并不好,你们之间有、有误会,我和他没什么,之前他选择我,有原因的。”

林晚秋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顾安宁可真漂亮啊,就眼前这副未施粉黛的样子就足够让人着迷。

她微微扯起嘴角道:“如果真的有误会,他会自己向我解释,顾小姐,他连解释都不想,那只能说明,我真的不是重要的那个人。你们错过了六年,我很遗憾,祝你……你们幸福。”

顾安宁微微张着嘴,脸上有些尴尬,可是握着林晚秋的手却一点儿都没松了力道:“不行,你不能走,你和我一起去见、见沭北,我们把误会解开。”

顾安宁看起来瘦瘦的很单薄,可是这时候箍住她手腕的力道却大得惊人,林晚秋一怔,想挣脱却不能,她不想见白沭北,更不想三个人一起对峙。

那样只会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顾小姐,请你自重。”

林晚秋寒了语气,可是顾安宁却一点儿也没松开,她从手包里飞快地抽出钱放在桌上,拽着林晚秋就往外走:“我不想背着,破坏别人婚姻的罪名,林小姐,委屈你了。”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林晚秋被顾安宁连拖带拽地拉到了车旁,这时里面出来一个男人,高大挺拔,站在林晚秋身前好像一堵墙,稍稍用力就把她攮进了车里:“林小姐,得罪了。”

林晚秋上车之后狠狠瞪着顾安宁,她没想到在顾安宁这么温和的外表下也有一颗这么霸道的内心,而且这和之前被绑架时太不一样了。

顾安宁坐在她身侧,脸上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强迫你,不过你和沭北,真的只是有误会,解开就没事了。”

林晚秋也懒得和她解释自己和白沭北之间的关系了,被人当用人一样用了大半年,现在在前女友面前说出这番话不是自取其辱吗?

她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安宁:“我和他和好,那你呢?”

顾安宁微微一愣,局促地咬着嘴唇。

林晚秋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心里还有白沭北,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对,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小丑而已。

以前不知道顾安宁和白沭北为什么会分开,即使现在知道的也不多,但知道他们还相爱就足够了。

车厢里一时有些尴尬,气氛沉闷焦灼,倒是前面的男人忽然开了口:“小姐的意思是,不管她和白先生如何,首先不希望林小姐因为她的关系怨恨白先生。”

林晚秋莫名地看了眼男人的背影,从后视镜里只能看到他英挺的眉眼透着一股沉稳,而且他的视线落在顾安宁身上时有些微微的不一样。

顾安宁难得露出几分笑,点了点头:“对,我比较笨,不会解释。”

林晚秋沉默着,顾安宁又说:“你和沭北的事,就算和我无关,我也要把和我有关系的那部分,讲清楚。”

林晚秋知道怎么和顾安宁说都讲不通的,顾安宁这种人,骨子里的霸道是改变不了的。

车子一路沉稳滑行,开到了熟悉的公寓楼下,林晚秋紧握着拳头,坐在原地没有动弹。白沭北就在楼上,而她却要和顾安宁一起去找他,这怎么想都有些诡异,这让她觉得别扭极了。

顾安宁站在车门口,微微弯腰看着她:“林小姐不想走的话,我让邵庭抱你。”

站在她身侧的高大男人俯身露出俊朗的五官,明亮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林小姐,冒犯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来抱她,林晚秋吓坏了,急忙抬手示意:“我自己来!”

邵庭好看的嘴角弯起一抹笑,轻轻点头:“林小姐小心。”

林晚秋只好硬着头皮跟顾安宁他们上了楼,到了门口邵庭却没进去,林晚秋不知道邵庭和顾安宁是什么关系,但隐隐觉得邵庭对顾安宁格外关心。

她也没心思多想,想到和白沭北只有一门之隔,那种心情便复杂地无法言语。

白沭北开门时脸上原先有些烦躁,看到林晚秋时表情却滑稽地凝滞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晚秋,居然都忘了说话。

他加班了几天,再回来就又是萌萌的事儿,忙得一团糟,以前很好伺候的小丫头现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哭闹,喊着要妈妈。

白沭北拉不下脸,林晚秋一直对他冷冰冰的,他想沉淀一下,孰料林晚秋真的一点儿都不想他,连萌萌都狠得下心来不闻不问。

林晚秋看到他的样子也有些吃惊,平素整洁干净的男人,现在却胡子拉碴,身上的白衬衫更是皱皱巴巴的与他极不相称,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潦倒气息。

她不敢多想,急忙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指尖却陷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我们先进去。”顾安宁看着两人间流动的异样,眼神微黯,搭着林晚秋的肩膀示意。

白沭北眉头皱了起来,不解地看着顾安宁:“安宁?”

顾安宁也不多解释,只是冲他微微眨了眨眼睛,带着林晚秋往里走。

白沭北紧随其后,三个人便这么诡异地在客厅落座了。

林晚秋即使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炙热的视线,她不知道白沭北此刻是怎么想的,总之她越来越后悔出现在这里。

顾安宁咳了一声,率先打破沉默,她说话语速很慢,可是却透着一股诚挚理性的味道:“我刚刚才知道,原来有人把我们的照片传给了林小姐,那些照片,其实都是沭北陪我复健时被偷拍的。”

这些林晚秋之前便听白沭北说过,并没有很震惊。

接着顾安宁又说:“我刚醒,意识还停在六年前,沭北暗示过我很多次,他总说很多事都不一样了,是我太迟钝,也是我爸要求他别告诉我的。”

看林晚秋依旧安静地没有回应,顾安宁慢慢转头看着她:“他之所以会选我,是因为我之前……被绑架过。”

林晚秋眼里有些怔忪,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安宁。

“沭北只是担心我再受刺激,我发生意外昏迷就是因为绑架时车子出了车祸,这之前我已经被绑匪囚禁了三天。”

顾安宁抿着唇,手有些发抖:“另外,我们曾经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所以才找你代孕,而这件事也可以证明我和沭北,真的什么都没有。”

林晚秋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太明白。

而白沭北也在这时候第一次开了口:“我来向她解释……”

顾安宁摇了摇头:“不用,总要面对的。”

代孕的事情林晚秋也极少会回忆,因为这不是件多么荣耀的事情。

林晚秋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刚上大二,而林知夏的病却在那年恶化了,当时她和林知夏都还在上学,学费生活费已经成了他们最大的负担,那么一大笔医疗费,几乎让林晚秋彻底崩溃。

原本奢望过的美好生活,在一夜之间都变了样子,她才十九岁,可是已经快被生活压垮了。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林知夏,林晚秋只能默默掉眼泪,她该怎么办?她不能失去林知夏,可是她实在没有能力再承担起这一切了。

亲戚朋友早就不愿再往林知夏的病里投钱,林晚秋那段时间压力很大,急得嘴里都长了泡,林知夏不能再等了,可是她上哪去找那么多钱?

她的命是林知夏救的,继母去世那时候她太小不懂事,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就跑到了湖边差点淹死,是林知夏拼命把她拽上岸的。

她就算牺牲一切也得让林知夏活下来!

可是人的志气到了困境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正在她焦虑绝望的时候,在网上看到了一则有关“代孕妈妈”的新闻。

她看着那新闻想了很久,这是个有争议的职业,而且于她而言实在有些挑战道德底线。母爱在每个人心目中都极为神圣,于她亦然,所以她考虑了很久,最后在医院再次下达催费通知时仓促地决定了。

当公司安排她和那家雇主见面时,她第一次见到了顾安宁,顾安宁看起来很小,还不到结婚的年龄,所以林晚秋对她印象很深刻。

而且顾安宁当时神情不太对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她才知道,顾安宁和那个男人还没结婚,而这个孩子……其实是用来逼婚的。

但是逼婚的对象并不是这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的父亲。

其实那时候林晚秋依旧在动摇,尤其当对方提出卵子是要用林晚秋自己的,因为拿到那个男人的精子非常困难。

当时林晚秋百思不得其解,拿自己男朋友的精子有多难呢?只是这个提议让她更加犹豫了。甚至想过换别的雇主。

若不是那次和顾安宁谈事情回去的途中偶遇了白沭北,她或许真的不会接这个生意。

当她坐在车后座,被白沭北当做顾安宁的朋友送回家,那一路真的心情复杂极了,前面那两人说说笑笑的模样,几乎让她泪腺崩溃。

再见他的第三面,知道了他的名字,然后,也知道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林晚秋很清楚,接了这笔生意,她就和这个男人有了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可是他们却会成为最最陌生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顾安宁似乎也沉浸在那段往事里无法自拔,说话时有些微微的压抑感:“白叔私下找过我,他暗示过我白家的媳妇儿必须传承子嗣。而我……根本就是性冷淡。”

顾安宁说这话时有些难以启齿,脸上更是红得能滴血:“我以前有过不好的回忆,所以很抗拒男人亲近我。白叔应该是知道了我的过去……”

林晚秋愣愣地听着,所以这就是顾安宁没法拿到白沭北精子的原因?

顾安宁一字一句说道:“我以前被……强暴过,所以很排斥男人的亲近,沭北,是我第一个不抗拒的男人。他身上的正气让我很有安全感,不过我们……也始终没有突破过。”

林晚秋好像在听天方夜谭,她不知道白沭北和顾安宁之间居然是这样的,在她看来,白沭北和顾安宁是一对爱得极深的情侣。

可是越是这样,不是越说明白沭北很爱顾安宁吗?至少和对她是不一样的,白沭北曾经那么迷恋她的身体,现在只觉得越发讽刺,白沭北对她,或许也只剩“性”而已。

顾安宁并未察觉到林晚秋的反应,只是继续解释着:“我去做过检查,我的排卵也有问题,所以才、才安排你和沭北……”

想起那一晚,林晚秋也咬住下唇没说话。

“沭北,你那晚的酒其实早就被我换了。”顾安宁难堪地看了眼白沭北。

白沭北眉心紧拧,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这些年若说他不恨顾安宁是假的,从最初的怨到后来她消失这么多年,那些恨渐渐变成了担忧,他甚至想着,只要她回来,不管她做过什么错事他都会原谅。

然后顾安宁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在最相爱的时光分离,那些代孕带来的愤怒渐渐还是被焦虑和担心给冲淡了。

时间越久,白沭北面对林晚秋就越发地不理智起来,总觉得这事她也是帮凶,那些连带着对顾安宁的恨意似乎都转嫁到了她身上。

这一切不公平,白沭北很清楚,可是如果不恨着这么一个人,他的生活好像完全就垮了。

此刻听着顾安宁说这一切,他依旧气愤难平,其实顾安宁完全可以信任他,然而顾安宁没有,她选择了用这么极端偏执的手段。

白沭北看了眼林晚秋,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当这一切慢慢在他眼前呈现,而他也不再是过去那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毛头小子时,此刻居然无法再面对林晚秋。

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事情发生那晚白沭北喝多了,顾安宁的生日宴,那时候身体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但是因为是顾安宁他根本不设防。也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在那个青春完美的胴体上肆意驰骋,那是第一次,但是他做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