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想起来,我住在酒店的事只有扎伊姆一人知道。但当公司里所有人都在听我讲话时,我也不想大声说出酒店的名字。
茜贝尔说:“你又回去找她了,是吗?凯末尔,老实告诉我。”
“没有!”但我没能像需要的那样大声叫喊。
茜贝尔说:“我听不见,凯末尔,再说一遍。”
我再次说道:“没有。”但我依然没能大声叫喊。那些年里,从国际长途电话里,总会传来一种非常强烈的嗡嗡声,就像你把耳朵贴在海螺上听到的那样。
“凯末尔,凯末尔……我听不见,请……”茜贝尔在说。
我竭尽全力嚷道:“我在这里!”
“老实告诉我。”
我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没什么新鲜事可说的。”
茜贝尔说:“我明白了!”
电话线路淹没在了一片奇怪的大海嘈杂声里,随后传来一阵噼啪声,电话断了。正在这时,我听到了电话公司总机一个女工作人员的声音。
“先生,巴黎长途断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给您重新接上。”
我说:“不用了,姑娘,谢谢。”不管她们的年龄有多大,对女职员称“姑娘”是我父亲的习惯。我很惊讶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承袭了父亲的习惯。我对自己对茜贝尔的坚决态度也感到了惊讶……但我不愿意再说谎了。茜贝尔再也没从巴黎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