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们看看这群插队知青,一个个好吃懒做,就会躲在知青点里偷懒……农闲怎么了?农闲就不用上工干活了吗?我们还不是每天早出晚归的盖房子?同样是女同志,我们能行,她们凭什么不干活?”
“你们看到没有,就刚才第一个冒头的那个,叫林念禾的那女的……你看看她那张脸,一看就是没好好干过活,长得就是张偷奸耍滑的德行……前几天还让她爸爸来看她,哼,我就没见过谁家知青下乡了还有家人来探望的……还给她拿了那么多东西,那些东西是哪来的?他们全家一个月的粮票都不可能有那么多,一定有问题!”
“还有那辆吉普车,这就是私自挪用集体财产!果然是什么地长什么苗!”
去往镇子的路上,领头的短发女知青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东杉,我听说那些领导是来谈纺织厂的头花……”
“对!头花!”施东杉瞪起眼睛,“她不老老实实接受再教育,竟然还想用这种资本家的东西赚钱!这是什么?这就是严重的立场问题!”
“那照你这么说……不是整个公社所有做头花的人都是……”
施东杉眼眸微闪,片刻后说:“那怎么能一样?他们都是被蒙蔽了!是林念禾欺骗了质朴的贫下中农!”
“哦……”
“你们愣着干嘛?快记下来啊,等会儿要重点说她的问题!她的问题太大了,必须得写检讨!”
“好。”
她们仨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镇上走,却不知道,此刻的汪潇正拿着从女同志那儿借的镜子,咧着嘴琢磨自己怎么笑才更像个坏人。
“咚咚咚”
房门被敲了几下后,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进来了:“领导,您找我?”
“哎,孙军。”
汪潇赶紧放下镜子,朝自己对面的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军坐了下来,腰板挺直,一看就是当过兵的。
“孙军,你认识十里大队一个叫林念禾的知青吗?”汪潇开门见山的问。
孙军:“常听人提起,还没见过。”
他的确常听人说起这个林念禾——那个人叫周旭,周旭说那位林姑娘是他们大嫂。
汪潇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试探着问:“你怎么评价她?”
孙军:“非比寻常。”
敢和他们老大处对象,这姑娘绝对不是寻常人!
汪潇听着这评价,一时间难辨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