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潇的账,能把全公社所有会计都算哭。
林念禾没哭,因为她不是会计。
她问:“您真想要每年一千万的税款?”
“不是我想要,是兰县需要。”汪潇一本正经的说,“别说是一千万的税,就是一个亿,我每个月也照样拿二十三块六的工资,这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想要。”
他皱着眉,表情很严肃。
林念禾“唔”了一声:“行吧,那我努努力,从老外那儿给您多坑……骗……忽悠……我的意思是,多找补回来点儿。”
汪潇:“……”
他是不是应该假装没听到?
“那啥,小林啊,叔也不是非得要一千万,你别把自己坑进去了。”
汪潇被她吓得冷汗都掉下来了。
“哦,那不能,我心里有数。”
林念禾云淡风轻。
“真有数假有数?”
“真有数。”
“我咋不信呢?”
“我说做头花能盘活纺织厂的时候您不是也不信么?”
“谁说的!我从始至终最相信的就是你了!是不是李大和那老梆子跟你嚼舌头了?你可不能信他,他一肚子坏水,你看他那脑瓜子秃的,就是耍心眼太多,头发都不长了!”
“小林呐,你还年轻,以前的好多事儿你都不知道,来,中午来叔家吃饭,叔跟你详细说说……”
林念禾:“……”
男人争风吃醋起来,真是比女人还可怕。
可她能怎么办呢?汪叔要跟她讲八卦哎,这种真诚吃瓜人完全抵抗不了。
午饭时分,汪家堂屋。
四道小菜,二两小酒。
忆往昔,唠八卦。
汪潇抿了口酒,眼神略显迷离:“我就不是那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林念禾:“嗯嗯。”
一般来讲,在这句话之后,再想听到一句好话是不可能的了。
“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与这句话同理。
“我们上学那会儿,那会儿多困难啊,哪像现在的小崽子……我们那会儿啊,教室漏风,裤子也漏风,到冬天就冻得直哆嗦,别说写字了,手都冻得握不住笔……李大和那瘪犊子,他一冷就把手爪子往我衣服里塞、一冷就把手爪子往我衣服里塞……因为他,我感冒就没好过!”
林念禾:“……”
原来您曾经是这样的队长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