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是个小知县,可也犹如当地的土皇帝。
他也是个有点功名的举人,读书的成绩众所周知还挺不错的。
双方既然已经有了龃龉,他还得罪了知县,若是个心眼小的县官绝对不会让他顺顺当当的去考进士,日后飞黄腾达转头来对付他们。
在人家的管理的区域内生活,随随便便日后找个罪名栽赃他夺了他的功名都有可能。
他还留在那里就是坐以待毙。
李恰亭这样的男人并不是个书呆子,正直傲气却也不是鲁莽的性子,恰恰相反他很有谋略也有生存的智慧。
他早就看清了这一切,这才会破釜沉舟一路上京,原本想着低头以和这位远房伯父请教功课的名义,展现自己的才华之余再请他出手,哪怕花费多些银两也无妨,毕竟翰林院这种清水衙门就职又是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想必日子也不好过。
可是如今女儿既然已经痊愈,他当然也不想再低着头了,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趋炎附势之人。
玉娘拗不过他们父女两人,便只能随着他们去了,锦瑟这一路上倒是过得轻松惬意。
李恰亭是个开明的父亲,也没有这个时代大多数男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更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他察觉到女儿仿佛是开了灵智一般,时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见解。
古人也有大病一场恍如隔世却醍醐灌顶大彻大悟的先例,他相信芸儿有此际遇也是命运使然,倒是时常和她谈天说地,由此更觉得女儿聪慧灵秀。
唯有玉娘有时候一知半解,但她是个贤妻良母,时常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们,并不打扰父女两人谈天说地,和彼此对路上的见闻发表自己的见解。
“只可惜我儿不是个男儿身,否则这样的心性才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有时候李恰亭也会发出如斯感慨,但锦瑟却笑道,“父亲委实着相了,世事如此,与其感怀不如接受事实,女儿虽然是个女子,却并不引以为憾,只要父亲日后考上进士为官做宰,女儿一样可以为父亲出谋划策。”
李恰亭哑然失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日后你总要嫁人的,难不成还能一辈子留在父亲身边不成?”
锦瑟笑而不语,嫁人又如何,嫁给素鸣叶和楚萧任何一人,她都有把握把这个能干睿智的父亲引荐给他们,只可惜眼下她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