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这语气里完全未见不满,身边的心腹亲卫便也知道他其实是在表达自己的欣赏之情。
别看年羹尧如今走武官的路线,事实上他同样才学出众,是考上了进士的。
不过因为家世渊源的缘故,他可比李恰亭升迁得快多了。
但对于这位维护家人不畏强权的李翰林,他的印象还是极好的。
此时的他还不是曾经历史中那个因为骁勇善战功勋卓著而忘乎所以的年大将军,此刻的他意气风发,有着嫉恶如仇的性子,看完了这份诉状以后便立即派人把李家和钱家的人一起请了过来。
李恰亭从诉状递交上去以后就准备好了要被京兆尹传唤,他本就气度斐然卓然超群,而相比之下钱家人畏畏缩缩的模样,使得李恰亭这个模样天然就已经站在了有理有据的一方。
果然,当年羹尧板着脸当堂拍板一问,钱家人就腿软了,当堂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他们来到京城是为了占便宜的,没想过要惹上官非,对丰县过来的钱家人来说,他们见过的最大官员也就是当地的知府大老爷,京城里的官对他们来说更是犹如庞然大物。
之所以敢对李家下手,也是因为李恰亭当初给他们的印象太深了,他们把他的避祸之举当成了胆小怕事,以至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钱家人潜意识仍是把他当成了印象中那个任凭人拿捏的小小举人。
毕竟李家多年在丰县生活,他背后有没有什么家世背景靠山当地的知县还是很清楚的,比起有知县这门姻亲的钱家人来说,李恰亭反倒是根基浅薄,除了有些薄产之外家世哪里能和他们相比。
至于那个在京城为官的所谓同族世伯,早就多年不曾来往了哪里会顾得上他。
钱家人没有料错这些,但是他们猜中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那就是李恰亭重视家人女儿胜过一切,他连郭家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受小小的钱家要挟。
三言两语的,李恰亭就将和钱家在丰县的纠葛解释得清清楚楚,钱家试图搬出知县老爷做旁证狡辩他们和李家确是有口头姻亲,但年羹尧完全不像其他官员可能顺着钱家人的思路再派人去丰县调查取证,他直接慧眼如炬派人把钱家身边的奴仆拖了下去严刑拷问。
浪费那种人力物力去丰县调查,不说实话就打到说实话为之。
钱家这些人一看就是软骨头,随便吓唬一下就能竹筒倒豆子。
他可不在乎别人说他屈打成招,有些事他有脑子可以判断,钱家这几人说话眼神闪烁,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何况李恰亭说了丰县知县也是他们的姻亲,当地的人谁敢得罪知县,去问了也得不到真实的结果。
果然,不过几个板子下去,钱家人就全部都招人了,谁能想到这位京兆尹这么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一言不合就拷打,也不怕人家时候参奏他。
年羹尧当然不怕,他骨子里就带着血性,最烦婆婆妈妈小人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