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原本还是挺喜欢胤桢这个生性活泼的小儿子的，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屡次三番的对乌雅氏和乌雅家网开一面。

但你做人不能恃宠而骄吧，换成其他人又是欺君又是搞这么多小动作的早就被打入冷宫了。

他已经算是够给他母妃面子了，只是贬为嫔后来又是贵人，这蠢货怎么就看不出自己的良苦用心？

连自己额娘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就过来想要用这种方式要挟他这个皇阿玛，呵，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原本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不和他多计较，可康熙现在觉得，儿子和儿子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比儿子和猪头之间的差距都大。

看看人家胤禛，他暗中给德贵人送了不少吃的用的，还特意打点了内务府，生怕她迁入新的宫室会受委屈。

这才是真正懂事明理的儿子，既不会给自己这个皇阿玛添堵，也尽到了孝道。

但康熙只怕想不到，腹黑四阿哥这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他既不能显得对自己额娘受罚不闻不问，又肯定不愿意去为她跪求康熙，只能用这种看似隐忍无奈的方式表达孝心。

不就是装嘛，活了几辈子的雍正皇帝这还不会？帝王心术他也懂得很。

“皇阿玛，儿臣恳请您收回成命，看在额娘她多年辛苦伺候您的份上，那些所谓的罪状都是外头人诬陷，额娘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胤桢磕得额头都青了一片，在殿外高喊了好几声，直到梁九功千呼万唤始出来，手中托着拂尘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圆滑：“十四阿哥，您还是回去吧，皇上现在没功夫见您。”

胤桢眼眶发红双拳紧握，他不敢站起身来，于是现在的姿态就像是他在跪一个阉人一般。

虽说是父皇身边得宠的内侍，可阉人就是阉人，他也配和自己玩这套阴阳怪气？

梁九功还真不是阴阳怪气，他说话时特意微微躬身，侧身避开了正面，可胤桢这样从小就骄傲自尊心极强的阿哥哪里受得了一点点屈辱。

梁九功何许人也，宫里的老狐狸，会看不出胤桢的这种强装冷静的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就是个没根的阉人，宫里头的主子们大多也看不起他，哪怕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心里指不定骂他多少回阉狗呢。

尤其那些城府不够深的，更是心思藏不住。

比如就是胤桢这样的……

梁九功把他眼底的轻蔑不屑看得清清楚楚，偏偏这个少年还要装出一副博取他同情的模样，他得多贱才会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