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九千更关心这事，因为这几乎成了伊泽走之后，她与之战斗最多的人了。

“是了，内鬼。”周老说，“那时太后已接近临盆，说起来……生的还是公主殿下您呢。”

九千一怔，想忍着没有忍住，笑了笑。但什么话都没说，只等着他所讲的战事。

“先皇却在病重中，太后坐镇，调兵遣将，最后宫中几乎都空了，所有的将领都派了出去，后来一日夜里，太后临盆，却是关起门来，甚至连御医都没有传。”周老说着当年的故事，他声音缓慢，透着神秘，“再后来，驻守在宫中的太监宫女不明就里被杀了许多，血流成河，从这皇宫的东，西北三面都闯进来了许多兵丁。他们拿着火把，到处点火，见人就杀。可是，当他们杀到皇宫，夜晚，金銮殿里自然是空无一人。他们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太后和先皇。”

“那些人，是洛国人？”九千思忖着，回忆着，那声音和画面，在她之前十七点的人生中，出现过无数次。她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却原来是使得她自小成为孤儿的人。

“回禀公主，是的。”周老说。

“他们还做什么了？”

“后来，也是据传闻，太后和先皇带着刚出生的公主逃出了皇宫。”周老说完，顿了顿，“只不过……后来才知道……”

“那根本不是我的父王和母后，而是太监和老妈妈带着我出的城，为要引他们跟上我们这一队人马，而掩护他们出宫逃命？”九千挑眉，这事，她是亲口总自己父王那里听说的，岂能有假？

周老点点头，人都死了，他也不想隐瞒什么。更何况，这是国事，也算是公主的家事，他并不想替做错事的先皇和太后开脱什么。他于是点头，“当年正是如此。”

“那么之后呢？”

“说来也奇怪了，之后，当大家都以为皇宫要被烧掉，辛国已亡国的时候，那聚集起来的几万精兵竟然死的死，伤的伤，病的病，在第三四道城门处都死的差不多了。就算活着的不少，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了。”

“这是为何？”九千皱眉，“是下毒么？”

“有可能，但毒是哪里来的呢？”周老两手一摊，“辛国是农业国，从来也不擅长使毒。百姓不研究，不会不懂。士兵们，军队里也没有利用过这等武器。”

“那是洛国，他们自己的问题？”

“也有可能，但他们为何要自己害自己？”周老还是一脸莫名其妙，“总之，后来，洛国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回了他们的领地。再过不久，只逃到不远处的先皇和太后便回了皇宫，将皇宫重新修整，辛国也算是有惊无险了。再之后，听闻洛国人在自己领土内也像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一样，先从那些士兵开始，再到百姓，连皇宫也没有幸免遇难，大面积地，一片一片地死人，成了一坐死城。”

九千想象着那个画面，“那些死人……还在么？”

“先皇命令，由我们的士兵过去，见了活口，能救则救，救到最后，没有活口了，便一把火烧了。”周老说，“至于那些救回来的百姓，也没有一个说得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那些士兵们壮志满满地出去，最后回来的没几个。而他们城中的百姓，也是莫名其妙地，一个传一个，一家传一家地，都病得起不了床，很多都是死在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