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原本就幽静的护国寺更加安静，来往的香客，都是非富即贵，若是真有那吵闹之人，护国寺的武僧也是举世闻名。

大殿之上有佛祖巨像，一双眼无悲无喜的看着世间，在这庞大的大殿之中，一个显得渺小的人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

他就是龙戟，就算是跪着，龙戟的腰背也是挺得直直的，他抬头看着佛祖，虽没有像其他香客一样跪拜，可那睁开的双眼之中的虔诚，足以令人震动。

一个面目慈祥，生的一脸福相的和尚走过来，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施主深夜前来可有何事？”

龙戟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声音沙哑坚定道：“我想为一个人点一盏长生灯。”

那和尚没有推脱，收下银票，然后从神像后面拿出一盏精致的长生灯。

护国寺的长生灯很有名，他们制灯的工艺登峰造极，可百年千年不腐不烂，而且每一盏长生灯由专门的僧人照看，专门的大师每日专门为长生灯主诵经念佛，永世不灭，意为长生，只是一盏灯的价格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接受的，每年都要续灯油银两，若是没有续那盏灯便会被熄灭。

看着那精致的长生灯，龙戟精气神合一，极为虔诚的点燃了它，写了一个名字，然后朝着佛祖拜了拜这才离开。

那和尚见龙戟离开，这才提起灯，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名字，提起它去了放置长生灯的地方，放在其中一个角落。

放下那盏灯后，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位姑娘可真是一个有福气之人，四盏长生灯，只是不知道这福气是好是坏？莫是男祸便好。”和尚说完跟专门看守长生灯的弟子说了什么就大步离开。

他离开以后，四盏长生灯的光芒一闪一闪。

“您去哪儿了？”看到披露水进门的龙戟，沈如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明明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还是坚持瞪大眼看着龙戟。

怕自己的身上的冷气冻到沈如，龙戟脱掉披风，提起被子盖在沈如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我睡不着出去走走，你睡吧。”

沈如原本就是晚上起来没看到人迷迷糊糊的撑到这时候，现在一看到人了，她也就放松下来，又睡过去，嘴里还嘟嘟囔囔抱怨道：“醒来没看到您，心中还怪慌乱的。”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龙戟将沈如整个人卷了卷，靠在床边，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

……

紫眉轻柔的叫醒床上的人，“夫人，该起了，您昨日不是说要陪老夫人做早课吗？”

“嗯？”沈如听到动静，睁开眼，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色，“这么早。”反复挣扎了一下，这才放弃道：“起来吧。”

知道沈如需要耽误一会儿时间，所以紫眉提早些叫醒了她，等沈如洗漱完毕，去龙那儿时辰刚刚好。

到了龙氏的房中，发现龙戟早就陪在那儿了，这让沈如有些不好意思，“阿娘。”

龙氏看到沈如笑着招招手，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哪有，现在已经不早了。”天微微亮起来。

看着天色龙氏撑着沈如起来说道：“走吧，咱们都去听听住持的法会，昨日打听到这可不常有，这次也是临时起意，倒是便宜了我。”

住持？沈如突然想到了昨日那双看透世间一切的双眼，睿智，温和，慈祥，让人看着不自觉的放松下来，于是跟着龙氏的脚步不由得快了起来。

很快几人就来到一个小院子，里面已经站满了人，许多人脸上都是雀跃的，脸色苍白的世子妃也陪着国公夫人在其中，国公夫人脸上也有着雀跃之色，她是一个信佛之人，对护国寺的住持了空大师更是推崇，原本打算昨晚就动身回府的，听到了空大师要开法会，就在这里多留宿一晚。

如国公夫人一般的人并不在少数。

“世子妃姐姐，您的脸色怎么比之前还不好些了？”舞姨娘不信神佛，所以没有太过于激动，她打量着魂不守舍的世子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