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再一次的欺上她的,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眉眼,他要吻去她的泪水吗?
然后泪却可以是无尽的。
轻轻的叹息划过夜空,无边的冷意袭来,他拥着她,不管她的心如何,他只想沉沉睡去,因为他真的很累。
他的鼾声让她清楚他睡着了,想要抽离开他手臂的钳制,想要逃开他而去医院。
可是她根本动不了,他睡着了居然也可以死死的拥住她而让她不得动分毫。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颜,可是他有些低喘的声音告诉她他似乎睡得也不安稳。
就这样看着他,只盼着天亮,然后她就可以离开了。
时间似乎有些难耐,她有些迷糊,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睡去。
当天空现出鱼肚白的时候,四周是一片迷朦,然后她看到了迷朦中的他,那双眼睛晶亮的望着她,可是那眉头却是拧结着的。
难道,他一夜未睡,难道他也是如她一样傻傻的看着她吗。
为什么他不说话,让她以为他睡着了。
也是这一眼,才让她清楚为什么她欲是想要抽离开他的身子,而他的禁锢则是越来越紧了。
突然间就不懂他了,他要把她置于何地,就这样禁锢她一辈子吗?如果不能,那么有一些事她早晚会知道的。
看着他的眼睛,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淡而疏离的说道,“该走了吧。”
禁锢了一夜,那么当黎明再现的时候就应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吧。
他应声而松开了手,穿好了衣服,钻出帐篷外,清晨空气清新的欲滴出水来一样,伸手抓着都是一团雾气。
他也随即钻出来,很仔细很小心的收起了帐篷与睡袋,然后收进车里,由始至终,空气里都是一种火药的味道,可是谁也没有说话,甚至在彼此都坐进了车里时,也无人打破那一份空寂。
车开了,一路向山下而去,车窗外依旧是碧翠的山,可是来时是何等的开心惬意,而离开时却是无言的苦闷。
原来心境不同,就连那景物也苍凉了许多。
爱不是这样经不起考验的吗?
昨夜里他对她说:我爱你。
昨夜里她回应他说:我也爱你。
然而此一刻,爱似乎煽煽翅膀就玩笑一般的飞走了一样。
就是这样脆弱吗,或许他们从来都没有爱过,一切只是感觉错了而已。
宝马车在水泥路上慢慢的行驶着,他似乎还是不想让她见宇凡吧,一夜了,也不知宇凡如何了。
可是她咬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错过,那便只是她的错,只是她又要如何来弥补呢。
茶色的玻璃窗外晨的气息依然浓浓的,马路上甚至没有什么行人,天还早着呢,许多人尚在梦乡之中。
车开着,慢慢的驶入市区,可是那方向却隐隐有些不对,不是摩天也不是半山的别墅。
他,是要带她去哪里?
总是不征求她的意见,总是少了一些尊重给她,似乎从昨夜开始,一切都变了一样。
她的水晶鞋还在吗?
依稀记得一只在他的抽屉里,一只在她的抽屉里。
如果他要找她,只要拿着他抽屉里的水晶鞋去四处寻觅,那么就一定可以找到她的那一只的。
曾经的约定很美很美。
曾经的约定在此刻忆起时却是多了些苦涩。
闹市中,高楼林立,却是她最陌生的一个地段,不解的看向他,“不用上班吗?”
“给你请假了,两个月。”
他漫不经心的说过,听到她耳中的时候却是诧异,“为什么?”第一次这样大声的吼着。
“你累了,需要休息。”
“我不累,你糊说。”她继续吼着,声音几近崩溃。
可是车已停了,车外是阿成在等候着他们。
不想下车,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她就要失去自由一样。
可是柯正威已经绕到她的车门前,大手一捞,她已被他捞出了车外,手臂紧紧的箍在一起,两个人无声而行的时候,身后是阿成亦步亦趋的随在他们的身后。
清晨里,大厦的走廊里脚步声踢踏作响,幽幽如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