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被平放在草地上,之若是清醒着的,她什么都知道,只闭着眼睛听着周遭杂乱的声音。
脚步声真乱,有人不停的跑来跑去。
之若听到了翠儿的声音,“谁让你先救太后的,先救秦姑娘。”
“这……”那是太医战战兢兢的声音,似乎是在考虑是先救之若还是先救云茹兮。
“快点,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是先救秦姑娘。”翠儿吼着,疯了一样的审视着之若,刚刚云茹兮来了的时候她本以为两个人不过是吵几句,哪里想到不过转眼间两个人就一起落水了。
“血……秦姑娘流血了。”就在太医犹豫的空档,有宫婢惊慌失措的喊道。
之若还是紧闭着眼睛,其实在她被放倒在草地上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脚间的粘腻,那时她还以为是池水,现在知道是血,她的心这才轻松了起来,就连那痛也感觉不到了。
宝贝,对不起。
宝贝,真的对不起。
娘亲不是故意的。
闭上眼睛,耳边杂乱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之若安静的睡了,那容颜竟是那么的安祥。
景阳宫里乱成了一团,那日黄昏,才出宫的皇上又赶了回来,一身的猎装未卸,急急步入之若的房间时,翠儿“扑通”跪倒在地,“皇上,是翠儿的错,让太后娘娘她……她……”
西门瑞雪一脚踹过去,让翠儿眼冒金花的扑倒在地上。
“皇上,翠儿该死。”
“滚,都给我滚出去。”如吼的声音响在内室,却扰不醒床上依然还在沉睡中的之若。
一滴泪就在眼角,孩子去了,那是她的心痛。
心,很痛很痛。
痛的,不想醒来,不想面对这无情的宫。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西门瑞雪欣长的身影瞬间就到了床前,烛光中,之若的眼角泪痕犹在,指腹轻轻落下擦拭着那湿湿的点点……
望着眼前沉静的容颜西门瑞雪的心底泛起无限懊恼。
“宝贝,对不起……”沉睡中,之若不安的不经意的在睡梦中轻呓出声。
五个字清晰的就送到了西门瑞雪的耳中,那落在之若眸角的手一震,他在仔细的回味着之若梦呓中这五个字的意思,随即,西门瑞雪的脸色骤变,倏的转身,大步的步出之若的房间。
翠儿惶恐的垂首立在门侧,“恭送皇上。”
“谁说朕要摆架了,翠儿,朕有话要问你。”几步走到外厅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眸光冷冽的扫向周遭的宫婢,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婢早就被西门瑞雪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吓破了胆,个个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听说要她们退出去,个个都恨不一下子就飞出去。
厅里,只翠儿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走近西门瑞雪,“皇上请问,翠儿必据实禀告。”
“这几日之若的身子有没有过微恙?”
翠儿微一思量,道:“只是前几天有一次吃坏了肚子,恶心的吐了,后来太医给开了些药吃了也便好了。”
“是哪个太医,立刻宣他过来。”声宏如钟,白皙的手背上那淡青色的血管突突的跳动着,如果她早知道……
眸光扫向内室的方向,眼睛里仿佛就是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秦之若,如果她早知道,那就证明她是故意的,想到这个,他恨不得掐死她。
不过盏茶的功夫,那太医就被一名小太监引了进来,看到西门瑞雪的时候,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了一头的冷汗,心里也已经猜出了西门瑞雪宣他一定是为着这小院子里所居的秦之若怀胎之事了,可他想不明白皇上何以现在对秦之若如此的用心了。
“奴才参见皇上。”
也不让他起来,西门瑞雪冷声道:“上次你为秦姑娘诊病,病因为何?你又如何施的药?”劈头问过来,甚至不给这太医思索的时间。
“我……”
“嘭”的一声,手中的茶碗用力的落在桌子上,“快说,朕可没什么耐心。”
他的声音让太医惊的浑身如筛糠一样的乱颤,急忙磕头如捣蒜的说道:“奴才当时把了脉之后感觉姑娘的脉象象是喜脉,不过奴才一向不擅长这类医理,深恐把脉把的错了,所以当时就请姑娘和翠儿姑娘去请张太医再重新诊治。”说着,这太医瞟了一眼一旁的翠儿,希望翠儿为他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