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谧心中纠结,低声地道:“很多事并不一定非要弄明白的。”
“可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即便喜欢你又怎样,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你背后的是肖家,我背后有梁家,你觉得肖家人会再接受我吗?梁家人又会对此作何反应。”
梁君谧向来不精专这些尔虞我诈,她也不喜欢给人当棋子,肖时燃与她来往不断,两个人朝夕相处,会产生些好感是很正常的。但一旦她选择回头,她即将面对的就不再是肖时燃一个人了,想当年她哥哥梁均益害死肖时燃表妹的事儿她还没有弄清楚,事关一条人命,她更不敢轻易下决定,如果她就这样贸贸然地选择接受肖时燃,那一切又跟两年前有什么差别呢?
肖时燃眉梢微动,放开了梁君谧。
他坐在她身边,背靠着床头,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右手腕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平日里凌厉的眼神在现在也都不翼而飞,他望向窗外,似笑非笑,冷峻分明的轮廓被浅亮的月光晕染出一丝难得的柔和。
他终于明白,他两年前,是怎样被人在婚礼上放弃的。
“你是觉得,我是个麻烦,一旦你选择了我,肖家和梁家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父母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梁家会捏着你把你当跟肖家谈判的棋子,与其这样,还不如过一点平淡的日子,果断放弃我,是最简单的。”
种种一切,跟两年前如出一辙。
所以如果他今天不来,她就会再次消失。但这一次是又准备消失多少年呢?两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他如果不去找她,她恐怕永远也再不会出现,他与她之间,总是他一厢情愿。
梁君谧别开脸,没有否认。
她望着床头柜上的风铃草,目光微微地闪烁,这花她还记得,是她婚礼上的捧花,风铃草正名叫铃兰,花语是幸福在来。捧花是她挑的,这花开的茂盛,外观纯洁高雅,两年前她很喜欢。
但时至今日,不论是这花还是这花语,对于这场婚姻来说,根本就全都是个笑话。
肖时燃说的没错,她本就是如此的自私和心狠,从头到尾,她都一味地只顾着保全自己的安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事情被说穿,面对他时,她心里会隐隐地作痛,会有些舍不得和心软。
晶莹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儿,她垂眸,两只手紧捏在一块儿。
“肖将军前程似锦,自有大好的姻缘,我早说过,没必要一定要在我身上多浪费时间。”
肖时燃点头,轻笑。
“明白了。”
“时间不早,早点回军区休息吧。”
梁君谧轻掖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没有回头,坐到床边穿鞋,准备下楼睡觉。
忽而,听到身后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
“你今天不必留在这儿了。”
她回头,他直视着她。
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今往后,梁小姐都不必留在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