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忽而响了,是姜依。
她接起来。
“君谧,这两天没在军区见到你,我听说你搬出去了,你一个人过小年吗?你跟肖时燃这是怎么了?”
姜依噼里啪啦地问着,梁君谧都已经不知该先回复哪句。
她深吸了一口气,擦擦眼泪:“我跟他没怎么,你不用担心我,我刚找了份工作,年后去上班,只不过工作地点不是在泽城,以后跟你再见面就难了。你在家好好养胎,等快生了一定要告诉我。”
一个星期后,梁君谧带着行李离开了泽城,她出了国,委托了律师,跟肖时燃以邮寄文件的形式结束了这段婚姻。
又一个星期后,她回国,来到了禹城,准备一系列入职,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她在禹城人生地不熟,好在同事很友善,小公司,人少,大家也不必操心什么勾心斗角,女老板带头帮着她找房子,搬行李,她很快便租到了一处合适的——五十平米,独立公寓,一室一厅,东向,虽然房子在老城区,旧了点儿,但也足够她一个人生活了。
时间一晃半年,她日子过得很充实,正值周末,同事早早地给她打电话,说给她介绍了一个合适的相亲对象。
“对方是个医生,有车有房,家里面都是精英分子,而且人长得也很帅。”
“可我一点儿都没准备。”早上八点半,梁君谧刚起床洗脸。
“你这不是有一大天能准备吗,他也是难得这周末休息,刚跟我说的,我这不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吗,暂定是今天晚上七点,你看行不行?”同事梁姐急急忙忙地介绍,她跟梁君谧同宗同姓,是本家,眼看着她这无亲无故的,一个人单独在禹城住着实在是太孤单了,她都惦记着给她介绍相亲有小半年了,这回也终于瞧好了一个。
“你放心,姐给你介绍的,肯定是三挑四选过,差不了的。”
梁君谧垂了垂眼睫,若有所思,忽而用毛巾掩住脸,擦了擦湿刘海。
“好,那我准备准备。”
她还没有相过亲呢,她都二十好几了,已经到了能被路上的小孩子称之为阿姨的年纪,仔细数数,却其实根本都没有交往过几个男生。她的人生,也是时候该向前看了,她已经耽搁了太久,她要放弃远在泽城的一切在这里重新开始。
“对了,那男生也是个二婚。”梁姐在电话那头低声补充道。
梁君谧微笑:“那很好,免得人家嫌弃我。”
“谁能敢嫌弃你啊!君谧,就你这条件,我随便拍你一个背影放到网上,就会有大把大把地男人扑上来了!”
“梁姐你就别安慰我了。”
梁姐皱眉:“不是,我这是说真的!”
“好啦,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自己是什么条件,二婚女人又是什么样的市场,我自己都很清楚。”
梁君谧在禹城并不曾隐瞒过自己曾结过婚的事实,但是她从不敢提起自己的前夫是肖时燃,总统竞选就在眼前,电视上天天播报着肖时燃竞选演讲的画面,要不是因为高总统病危,将竞选的事儿推迟了两个月,她想他现在应该都已经能坐到总统之位了吧。
她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他。
通话结束,她走出洗手间,走到衣柜前,摘下了一套套连衣裙,开始找今晚赴相亲宴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