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祸水?”有些喃喃,足够苍白的唇角恍惚之中才微微被咬住,些许冒出来的痛意似乎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心脏里有些疼,却有着压抑不住的悲伤和愤然,她的声线依旧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却有着小兽一样反击的能耐:“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将所有人都搅得不安生,你若是喜欢沈安,你自己可以去,不必在我的面前说什么,我决定不了所有,更何况,就算是祸水又如何?我何曾害过什么人?何曾去污蔑谁?从我到王府来,我的身上没有少过伤疤,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是红颜祸水!”
明明有着眼泪在翻滚,可是洛锦年倔强的昂着头,她从来没有一颗怎样高傲的心,只是她觉得,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谁也不能给她伤害让她委屈,她的一生可以坎坷可以悲凉可以没有目标可以没有重点,可是她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别人的侮辱嘲笑,不能忍受别人的一点点的伤害,她是洛锦年,是打不到的洛锦年。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欺负她,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她从很久之前,就希望自己停止对于眼泪的宣泄,只是有的时候,眼泪却是掩盖不住,但是,却不是现在。
“红颜祸水?你以为你不是吗?王爷不是因为你的姐姐才上失去了那幅画的吗?大夫人不是因为你而死的吗?胭脂就是因为你那帮姐妹们而断了一只手臂!你知道胭脂日后该怎样生存吗?她断了一只手,一只手!”失控,足够失控,一向优雅淡然的轻灵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眸之中的疯狂看的洛锦年心悸,不由自主的向后靠,可是身后就是浴桶的后面,她的背靠上去,让她有些饿说不出来的心惊。
“我不是,我才不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胭脂断了一只手!”有些颤抖的声音,洛锦年纤细的手臂似乎也随着她的情绪波动,狠命的拍在了水面上,小小的女孩儿柔弱的仿佛是一只水莲花,可是却带着让所有人心悸的模样。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以为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胭脂当初被你骗了吃了那个放了蒙汗药的糕点,让你的姐妹们逃离之后,被王爷砍掉了一只手!你当然可以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除了每天在这里被人家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还找到什么!你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灾难,洛锦年,你觉得谁不顺眼?你还可以继续祸害下去,你还可以弄死很多人,就像是我啊,你也可以让我死啊,让我死啊!”
沈安从远处走来的时候,被这种声音充斥脑海。
俊朗的眼眸凝着一种深深的情绪,他的脚步顿在原地,身后的侍卫也是随着他的动作停了一瞬间,屋子里面似乎猛然这种有了一秒钟的寂静,可是怎么感觉,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其实,曾经想过,到底要不要留下胭脂的那一只手,毕竟,他也是亲眼的见证了所有的事情的发展,只是,后来的后来,他未曾去顾忌,满心满眼都是她,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以一种不可拔出的姿态霸占着他的心脏,只是那个时候他不想承认,而现在来承认,好像有些太过于晚了。
跟在身后的侍卫听得见屋子里面蓬勃而来的声音,尖锐的声音有着些许熟悉,那个侍卫不由得皱了皱眉毛,他是认识轻灵的,那个时候,那个女人一袭绿衣,从遥远的城墙飞跳而下,王爷顺手接了过来,只是那么一下,却好象是百转千回。
最后的最后,那个女人毅然决然的抛弃了自己的国家抛弃了自己的民族,一身单薄只身随了他们的王爷,放下身段放下荣华放下一切,学了一身的医术随着他们的王爷征战沙场,只是为了能够仰望那一抹决然的光。
只是,王爷却未曾看过她一眼,身为侍卫,他还算得上是明白,只是,现在,那个一向是温柔典雅的女人仿佛徒然露出了自己峥嵘的一面,那侍卫小心的低着头,背弯的更低,好像是猛然想起来,这个房间里面住的人是谁。
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儿被抱紧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血迹,不多,可是王爷的目光焦急而火爆,小心翼翼的亲自宽衣解带亲自上了药,过程之中一直都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之外,不管是多么简单的动作都做的小心翼翼,手里的药膏点在那个女孩儿的额头上,甚至都有些害怕弄疼了那个柔软的女孩儿而轻轻的颤抖。
那是第二次,在王爷的脸上,看到心疼的模样,第一次,是在那个叫做洛流苏的女人的身上,只是那个时候的王爷,好像还没有,还没有现在这样的痴迷,想着,那名侍卫的脚步向后一错,准备离开,这种时候,显然是不适合自己的存在,身为一个侍卫,是没有过多的理由,去听这些关于主子们之间的事情的。
只是偏偏,脚步到了一半,却被沈安的一声低喝给喝住。
“王爷!”那名侍卫低了头,敛了眼眸,尽量不去听屋子之中发出来的声音,只是低着头,模样谦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