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当初这个男子病重的时候，是那个安儿，一口一口喂着他喝的参汤！

所以，不管是什么药，哪怕是他明明是已经要死掉了，只能快喝药，他都不会喝，除了参汤，除了一身红衣！

他不认识别人，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是想着那个女孩儿，只是想着那一碗参汤，只是心心念念那一袭红衣，好像是这些东西，能够让他永远都不忘记，那个倾国倾城的女人。

年贵妃的动作不停，依旧是一点一点，将帝王的嘴边喂那些参汤，只是看着那帝王一点一点吞演下去，眼眸之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冷冽。

这些参汤，几乎是被她加了料的，多的不能在多了。

只要过了今晚，也就没有什么君王了，这个男人，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永远。

“皇上，你觉得好一些了吗？”将手中的参汤喂完，年贵妃的目光落到自己眼前的男人的身上，四十左右的男子，脸色越发红润起来，大概是回光返照，身中了毒这么多年，还不死，苟延残喘，其实也很不容易。

年贵妃渐渐地看着他，他浑浊的眼眸里恢复了一点清明，隐约多了几分说不出来冷冽和决然，不像是刚才那样无神，反而，多了几分清冷。

眼眸流转之中，带着深深的霸气和凌然万物的桀骜，甚至，让人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这才是那个高傲的帝王！

“朕，好象做了一些梦。”皱眉，骄傲的帝王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就是行将朽木，离死不远了。

“皇上这段时间浑浑噩噩，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像是在心疼一样，年贵妃靠近他，将他的神色看得很清楚，这帝王看起来是恢复了一样，面色红润气息吞吐悠长，只是，年贵妃清楚的要命，这只是他最后一点点反扑回来的精力了。

他早就不行了，说不上是怎么坚持，这也就是他油尽灯枯的前一晚了。

“朕，好象记不清楚很多事情了。”朦胧的皱了皱眉，曾经高傲的帝王现在连动一下都很费力，只是有些狼狈的抬起手来，像是想要触碰眼前的女人。

年贵妃会意，马上低下头来，将自己的头靠近了那帝王。

有些沧桑的手掌落下去，落到年贵妃的头饰上，细细的摸索了两下，也许，是在想着什么，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一点点的惋惜和绝望。

手掌落下来，大概，是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了。

“曾经，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太子，那个时候的你，憨厚耿直，像是一个纯洁的天使，朕一眼就被你迷住了，那个时候，朕抬起手来，就能摸到你黝黑的长发，那个时候，朕觉得，朕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顿了顿，有些迷茫的双眼之中呈现了一点点的遗憾，他的声音甚至有些急促：“只可惜，朕现在抬手，却只能摸到你冰冷的珠宝，繁华的衣装，却已经不见了当初那个娇憨的女子。”

“皇上，可是在遗憾么？”烛光之中，有些看不清楚她的侧脸，可是那高傲的女子，做的端庄，听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之中，甚至不起波澜。

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女孩子了，是被他，亲手逼迫下来的，一点一点逼迫下来的。

“朕只是在想，若是当初，你没有那么咄咄逼人，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加害安儿，我们之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像是追忆像是追思，那高傲的帝王，开始怀念当初那一点事情，开始怀念，那些悠然的风花雪月。

“皇上可是觉得，臣妾这一生，都是这么蛮不讲理，只知道加害别人？”嘴角勾了一抹淡淡的讽刺的笑容，年贵妃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端庄优雅，只是目光之中有着深深的凌然和一点说不出口的失望。

当初那个男人，早就被岁月磨掉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帝王。

“其实，当初，朕的心理，是有你的位置的，只是——”像是弥留之际，那帝王的声音越发的颓然起来，只是在看向眼前的年贵妃的时候，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情绪。

最终，悄然的掩盖。

只是年贵妃却是淡淡的看着他，接了他没有说下去的话：“只是臣妾生性多疑，看不惯那些女人一直围在皇上的身边，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一定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让皇上深感厌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