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皮子很好,虽说不上是顶顶好,却别有一番清冷的模样,又披着一件雪狐毛做成的大氅,匆匆回家的人们,眼神不停往少年的身上窥探。
况元哪里见过这么多异样的眼神,狼狈不堪地躲进一个暗巷,却又被不长眼的小混混盯上。好在他还有几分修为,将那混混揍了一顿,出了一些心里的阴郁之气。
见天色彻底暗淡,况元放弃了回家的想法,他白日寻不到路,难道这晚上还能找到自己在哪里么。
看样子,只能是找上一家居民,借宿一段时间了。
对况元来说,找客栈是最好的,但是他这方圆几里都没看见客栈,只能是寻一间居民,看这好心人能不能收留他。
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少年敲响了面前的门。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况元平日在家里,面对自己的父母都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哪怕母亲在他面前泪眼垂垂,他也无动于衷,现在要自己主动去敲响别人的房门,请求别人留宿他,况元只是想想,现在就像打退堂鼓了。
万幸,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那民居的人打开了房门。
那是个白面书生,看向况元的眼神十分警惕,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抖:“你,你是何人。”
碰上个比自己还紧张的。
况元的心里突然放松下来,他清冷地点了下巴:“借宿。”
哐当一声,大门在他面前关上。
况元愕然,往前跨上一大步,用力地敲门。
那人被烦的没法,只得再次打开门,掉着一张脸:“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只要一张床即可。”
这回换书生脸僵,这少年是听不懂他说话吗?他连多余的房间都没有,怎么会有多余的床。
见这少年一脸倔强的模样,再看看他的穿着打扮,应当是那家富贵人家走丢的小少爷,找不到回家的路,连求人都不会。
书生最终还是心软,放下拦门的手:“唉,进来罢。”
进了房门的少年倒是很规矩,书生让他坐在哪里,他就坐在哪里,就算只是个破板凳,他也不嫌弃。
暗自松了口气,书生叮嘱少年:“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厨房给你弄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也不知道况元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书生知道他是个锯嘴葫芦,不等他回答,自行去了厨房。
这时候,单独一人呆在黑暗的厨房里,书生反倒放下了心,但只是一瞬,那心脏便又提了起来。
今晚真是惊奇。
祁红想起自己卧室里藏着的人,心里有一种甜蜜的负担。
唐怦在他这里,本来就是个不安全的时候,自己还让外人进来了房间。
这少年若是见到了她,自己该怎么办。
祁红皱起眉,对自己的心软不满,果然还是不应该让这个少年进来。
在京城的守卫搜寻过一轮京城后,唐怦总算找到个能借住的地方。
她先想过胡诺母女,又觉得不可以,万一那官员在她们家查到了自己,唐怦不仅要自己跑,还得带着胡诺母女跑,这么来说,逃跑任务就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