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擦一下吧,你应该受了点伤。”
男人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说,眸色却变得深深浅浅,极具暧昧意味的目光从她隐约可见的颈项一路蜿蜒向下。
努力保持镇定的晨曦顿时破功,一时面如火烧。
大概是极度羞愤,晨曦狠狠瞪着他,杏眸像含了水光。
慕时琛被她看的心尖一阵一阵发痒,故意挑眉微笑:“要我帮忙吗?”
晨曦气急,唰地站起来,抄手抓起软膏就朝着他正面砸了过去,他微微一偏头,轻松避开,药膏砸向墙面,跌落在地。
晨曦面色冰冷,手指紧紧扣着桌沿:“你给我滚出去!”
男人神色不变,不疾不徐的起身,捡起被她当做武器丢出去的软膏:“要我滚可以,昨晚的事,给我一个解释。”
晨曦简直被他气笑了,不由得口不择言的嘲讽:“解释什么?慕总享受极了,不是么?吃亏的好像是我。”
男人淡淡的“嗯”了声,语调平静的不显山不露水:“你觉得吃亏的话,我可以负责。”
“负责……?”晨曦频频冷笑,讥诮不已,“谁需要你负责,我只要你滚出我家!”
他看着她泛着绯红的脸蛋,从善如流:“那就换你对我负责……我可不是白白给人睡的。”
晨曦怔住,呆呆的看着他。
长身玉立的男人,穿着褶皱繁复的过夜白衬衫,温温淡淡的凝望着她,背光而立,初夏的阳光穿过厨房,到了这里,残存的光芒像是给他周身镀了一层缥缈的水雾。
清隽动人。
这个男人……晨曦看着他好一会儿,慢慢生出惘然的恍惚。
她从来看不懂他,琢磨不透他,哪怕她破釜沉舟带着决绝重现出现在他视线里,到了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候,她方才惊觉,她好像怎么都不是他的对手。
除非……拿自己当筹码。
男人菲薄的唇扯出几分恰似温柔的笑:“别这么惊讶的样子,晨曦,这不就是你要的么?”
晨曦又是一怔,节节败退,她仿佛能察觉到自己的脸色在一寸一寸的苍白。
耳边忽然回荡起了段景川告诫过她的话——论阴谋算计,我们绑在一起都不够他看的。试图骗他或者利用他,根本不可能。除非他心甘情愿被骗被利用。
晨曦咬着下唇,声线发紧,有些倦怠又有些嘲弄:“你什么意思?”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来明知故问呢?”
他轻轻的笑,声音低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直白的挑明未免失了美感,太过无趣。”
晨曦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像遇见天敌的刺猬,身上的刺根根凌厉竖起,虽然这对对方来说即使扎在身上也无关痛痒……
男人走到她身边,牵着她,将她领到了客厅,按着她僵硬的双肩,让她在沙发里坐下。
他自己俯下身,单膝落地,半跪在她身前。
抬手摸着她冰凉苍白的脸颊,低低哑哑的淡笑:“晨曦,你不愿意解释,我也不想问你缘由,也懒得计较动机,你肯回来,我就很高兴。”
他力度轻柔的摩挲着,从脸颊滑到颈后,掌心微微用力,扣得她略微低下了头,淡色的唇与他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男人清冽的味道扑散在鼻唇间,晨曦心脏停滞了一秒,下意识的扭过脸,被他强势的捧住。
那股带着浓烈荷尔蒙的男性气息笼罩而下,唇角被温一抹温热擒住,等晨曦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扶着她的脸,撬开了她的唇舌,长驱直入的攻城略地的掠夺更深的地方。
一缕似有若无的烟草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开,晦涩难当,淹没了她的感官认知。
唯一还在发挥正常功能的大约只有她那双眼睛。
晨曦睁着杏眸,看着男人挺直的鼻梁沁出薄汗,看着男人沉迷的闭上眼,浓黑细密的睫毛在眼窝出落下浅浅阴影。
浓烈的柔情与蛊惑,像昨晚,满室爱意汹涌,迷醉沉沦。
晨曦缓缓闭上眼,混乱的想,段景川有句话说的很对,她能倚仗的、她所需要的,无非就是他的心甘情愿。
他噤言不问,他假装不知,这就够了。
而他对她,或者她对他,抑或者他们之间,究竟还剩了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早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