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的问：“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对么？”

“消息？啊，是说你的身世吗？”慕乔挑了挑眉，理所当然，“我身为慕家真正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自然要说清楚你的身世以正视听啊。我做错了吗？”

大概是多年的习惯使然，到了此时此刻，慕时琛看着眼前的慕乔，还是像看一个赌气胡闹的小孩子。

他语气仍旧平静：“慕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你没必要公布我的身份，更没必要同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联手来对付我。”

“这么说，你愿意乖乖交出大权？”

慕时琛皱了皱眉，很无奈：“小乔，依你现在的状态和能力，根本没法经营好那样庞大复杂的集团。”

“那我也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替我经营！”

慕时琛眉头皱的更深，他抿起薄唇，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无论如何，我想你应当不愿意爸妈一生心血被毁，希望你能抱着这个原则冷静的考虑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在此期间，我会安排好顶尖的职业经理人，往后就算我不在，他们也能帮你管理好集团。”

慕乔动了动唇，抗拒恶毒的话在唇边滚了滚，最终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甩手上楼。

……

深夜，床头边电话响起，慕时琛本来就睡得浅，他很快睁眼，拿过手机，屏幕显示来电是一串短号。

来自远郊庄园。

他略微清醒了些，很快接通，电话那头，慕夏主治医生的声音响起：“抱歉，慕总这么晚打扰您——夏小姐方才有了苏醒的迹象。近几日，夏小姐随时有可能醒来。”

慕时琛微微一怔，整个人好像被风吹了下，仅剩的一点睡意也完全散去，他从床上坐起来，沉默少顷，一边换了免提，一边换下睡衣。

“让南冶接电话。”

南冶负责庄园统一的安保工作，二十四小时待命。

医生闻言立即将手机转交给南冶。

南冶接过手机，恭敬出声：“少爷。”

“段景川最近如何？”

“段先生最近出入频繁，属下遵循少爷命令，未曾拦过他。”

“这几日他若再来，就把他留住。”

“是！”

电话挂断，慕时琛已经换好衣服，下楼。

外面寂静无声，只有路灯闪烁，他走进停车坪，上车。

黑色宾利一路疾驰，驶出别墅区，转弯进入主干道的瞬间，侧边忽然冲出一辆车，几乎是直直的撞了上来——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里，慕时琛摸到了从他无名指间脱落、滚进玻璃碎片里的戒指，隔着茫茫血色，他模糊的看了一眼，牢牢握在了手心里。